天后失望的离开李治休息的寝宫,回望着宫殿的大门喃喃自语:“放任四郞在安东发展势力,以成雄据辽东西俯中原之势,其中的危险信号你不是看不到。为何,到了现在你都没有要遏制四郞的意愿?你心里究竟是做何想的?”
朝堂之中,武承嗣和武三思为首的支持立雍王为太子的大臣不断上书李治请早立雍王为太子以安天下民心,并与拥立燕王的朝臣当廷争辩。
“燕王素来贪财好利,不惜与民争利每年从全国揽取巨额民脂民膏,拥有的财富富可敌国。这几年燕王主政安东,残暴嗜杀之名远扬,荼毒安东都护府管辖下的百姓,使百姓弃我大唐而奔夷狄。在边疆凭繁寻衅滋事,捏造罪名兴兵讨伐本对大唐忠心耿耿的各藩属国,举兵入各藩属国境内,纵容士卒肆意烧杀抢掠污我大唐仁义之名,致使四方胡夷日渐离心。从燕王种种所为来看,非仁君之相。立其为太子,将来必是又一个隋炀帝。”
武承嗣言真意切的向李治禀明,武三思等人立马站出来进行声援。
“燕王近年来重用西来的大秦商人提比利乌斯主掌经营西域商贸的万泉商行。每年从西域诸国购入数千匹优于大唐的良马运往安东私建的牧马监繁育,得以组建起燕云铁骑、北海铁骑、两仪二圣军,共计六支一万八千人的精锐骑兵。加上燕王组建的其他三十四支卫、军所拥有的骑兵,其手上可出动三万精骑。俨然雄踞辽东,俯视中原啊陛下。”
“燕王手握重兵,其心难测,陛下万不可立其为太子,否则南朝刘宋文帝被弑一事恐将上演啊。”
这话就说的很诛心了,满朝皆惊,全都愕然的看着禀奏的御史,也不知道这个御史是不是脑子发抽了,这种话也敢说。没见身为天后侄子的二武都只敢提燕王所拥有实力,抨击他的品性吗?以此来否决立燕王为太子的合理性,同时提醒天皇,燕王以成尾大不掉之势,为国之安稳,需削其职权。
御史却突然拿刘宋文帝被其太子带着其东宫兵马弑杀一事来进谏李治,这不明罢着来挑拨当今陛下的父子关系吗?
一向不温不火的李治当廷暴怒,对着殿外金甲将士大喝:“来人,给吾将这满嘴胡言乱语,蓄意挑拨污蔑的恶贼拖出去斩了。”
“喏……”
御史当即吓软了双腿,渴求道:“陛下饶命……”
侍卫将御史拖出去后,原本两派争立谁为太子而有些吵闹的朝堂安静了下来,此刻没哪具大臣想撞上李治的怒火。
垂帘后的天后咬着银牙,“也不知是谁找来这个没脑子的御史,原本朝堂中气势如宏的抨击四郞不可为储君的诸多缺陷,却被他一句话给破坏了。”
武承嗣和武三思此刻心里是一万头草泥马跑过,这个蠢材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诺破坏了姑母的大事,二人难辞其咎。
李治脸上的怒意未消,扫视一遍满朝文武,说道:“散朝。”
愤然回寝宫路上的李治将张朝叫身前,嘱咐其去召政事堂的几位相公前来。
散朝后,大臣们三五成群就着今日朝堂上是立年长的雍王还是手握重兵的燕王为太子之争而议论纷纷。
做为此次太子议立之争的主人公,雍王李贤愁着一张脸漠然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李贤没有想到,因为大哥的突然去逝,空出的太子之位竟让他与四弟处在了对立面。他从没有想过要去争这太子,大哥去逝后甚至主动闭门谢客,不结交朝臣。至于在兄弟四人之中,立谁为储君全凭父皇母后的决断。可他的低调却没有换来在立储之争中超脱出去,反而被动的卷进这个漩涡。
想起刚才武承嗣、武三思为首的一班朝臣为了帮他争太子之位,蓄意攻歼四弟,李贤心里很是难受。
至于武承嗣和武三思为什么要帮他争太子之位,李贤心里很清楚,这是母后的意思,是害怕拥有兵权的四弟成为太子后,挑战母后的权威。
历朝历代权利欲极强的皇后\太后,怎会希望能力出众,具备与之对抗的儿子继承帝位呢?
“朝中近三分之一的大臣拥立四弟为太子,也不知是四弟的意思还是反对母后干政的朝臣想拉一个强援入朝对抗母后的私自行为。虽说,吾心中对太子之位也有念想,可眼前朝中局势,自己何必沦为他人为谋他之私利的工具呢?诺是四弟想要太子之位,吾让他又如何?难道要如前朝一样弄得兄弟反目?”
李贤惨然一笑,堂堂的雍王也躲不过沦为他人手中的棋子,成为他人谋利的工具。
是要兄弟情,还是为了将来的皇位兄弟反目?
李贤自知论施政地方,领军征战不及四弟,朝中根基浅薄,手下能用之人除了府中官佐,可谓人才稀薄。怎么看,四弟都比他更适合当这个太子。
武承嗣、武三思一干人看到李贤独自一人,神情落寞似有心事。
武三思笑道:“雍王这是为太子之位悬而决忧心啊,诸位同僚,咱们可得为雍王早日争得太子之位努力才是。不然,何日才能见雍王殿下的开心颜?”
“右卫将军所言极是,我等定当为雍王殿下争得太子之位而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我们前去拜见下雍王,必毕是咱们力廷的未来太子。”
武承嗣笑着领众人快步追上李贤作楫拜道:“雍王殿下何须忧滤,臣等必然死谏陛下,早日立殿下为太子,还请殿下保重身心健康,不日登上太子之位才能为大唐万民谋福址。”
“殿下自幼容貌俊秀、举止端庄、才思敏捷,深得二圣喜爱,是大唐未来仁君的不二人选。臣相信,陛下终会立殿下为太子以安天下。”
李贤轻笑一声,对武承嗣、武三思等人的恭维不屑一顾,“诸位的好意吾心领了,不过吾无意太子之位,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告辞。”
李贤甩袖而去,留下武承嗣、武三思等人一脸的错愕,“雍王真像他说的那样无意太子之位?”
“无意又如何,我们还是要把你推上去。”
武承嗣、武三思二人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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