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老鬼何在？”

    子夜踏前一步，手中燃起誓约之力，一股属于百鬼的气息缓缓燃烧、释放而出。

    “冥约！这是冥约！”

    “可恶，冥约在，我们能如何？”

    “我不要臣服，我要自由，自由！”

    “可是，我的双腿，我控制不住我的双腿……我不要跪下……”

    “我不……”

    听着四周传来的挣扎的嘶吼声，子夜冷哼一声，掌心的冥约瞬间燃烧，一股毁灭气息转瞬逸散而出，如地狱冤魂刑灭，一个个的生机消散，让方才挣扎的嘶吼，转化为阵阵惨绝人寰的惨叫！

    “冥约，他燃烧了冥约，他要灭吾全族！”

    “生机在消散，生命在流逝！吾，不得不跪，不得不拜！”

    “饶命，大人饶命……”

    隐藏在房屋建筑之后的百鬼族人，在子夜燃烧了冥约之后，一个个都面露痛苦之色地浮现而出，他们无一例外，全都跪倒在地，口中嘶吼着求饶，拼命地磕着头，请求着子夜饶他们一命……

    然而，子夜视若罔闻，冥约不停地在燃烧，燃烧着百鬼族人的生命及灵魂。他大步朝前，一步步迈进小镇中心位置，身前，百鬼求饶让行；身后，百鬼求饶围聚，再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与壮志凌云的嗜血之意，只剩下苦苦的哀求，以及放弃尊严的苟活！

    李大伟看着这一切，目中没有存着半点怜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百鬼一族，咎由自取。所有背叛子夜的人，之后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老鬼何在？”

    子夜第二次发问，掌心燃起幽蓝之色的火焰，百鬼族人更加苦痛不堪，一丝丝后悔之感滋然升起。

    “跪来！”

    随着子夜一声令喝，百鬼族中再次爆发出阵阵惨烈叫声，撕心裂肺，浸入灵魂深处。

    突然，万道嘶吼之下，竟然出现了与之相反的片刻的寂静，那一在这寂静之下，百鬼族人的嘶吼反倒成为了衬托的背景。

    紧接着，一道身影缓缓走来，仿佛那无声的寂静是为他的出场而准备的，由远及近，身影却仍就不清晰，依稀可以辨认出是百一族之人。

    “嘿嘿，老鬼？那种委曲求全，不中用的老东西，早就该下台了。你不过是身负冥王血脉而已，有何资格统御我百鬼一族？”

    带着一股无言的阴冷与愤怒，这位新上任的百鬼族长向着子夜质问道。

    “资格？这冥约是你一族求着我订下的，现在你来问我资格？！”子夜冷冷回道。

    “哼，当年我族刚刚脱离封印被逼无奈才签订了这等冥约，如今我族已然恢复大半，自然不能让这等冥约存世！”话音刚落，百鬼族长双手结印，口中大吼，“以吾族力，改冥之誓，封！”

    随着其最后一字吐出，子夜瞬间感到掌心的冥约与自己失去了感应，那燃烧的冥约也就此熄灭，似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将这冥约与百鬼之间的联系封存。但这种封存只是暂时，不得长久。

    没有了冥约的牵制，方才处于极度痛苦中的百鬼一族顿时停止了嘶吼，一个个翻然起身，摇着还有些刺痛的头颅狞笑地看向子夜三人，仿佛他们已是待宰的羔羊，只待自己族人握刀切下。

    “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

    百鬼族长指着子夜，冷笑道。

    一旁，团团围住的百鬼族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狰狞冷笑。

    剥皮，扒骨，抽魂……桀桀桀！

    正在百鬼族人得意间，原来百鬼一族封印之地，此地的封印较之前焕然一新，其中被封印之鬼只有一个，便是那百鬼一族的前族长，与子夜定下冥约的那名老鬼。

    此刻，他正神思涣散，全身颤抖，眼中满是惨然与绝望，“百鬼一族，完了……”

    “冥约不存，看你如何应对我崛起中的百鬼一族！我族必兴！我族必盛！”

    “我族必昌！”

    从始至终，子夜三人都没有露出半点怯色，尤其是子夜，神色更是毫无变化，除了对于这新任百鬼族长展现的一丝力量有些兴趣外，再没有丝毫波动。

    “哼，难道当年的老鬼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你们会被逼无奈订下冥约吗？”

    子夜说完，手掌翻起，虚晃间似有一只遮天手掌覆于苍穹之上，将此地笼罩，如一个倒扣的囚笼般，不见曦月。

    紧接着，子夜掌心浮现出两柄墨色长剑，“此冥剑，赐你二人，顺者昌，逆者亡！”

    李大伟和余单接过冥剑，目光所扫之处，如望湮灭之辈，除了嗜杀战意便是怜悯。

    “百鬼族人，杀！”

    “杀！”

    随着这新任百鬼族长一声令下，无尽的百鬼战士向着子夜三人冲锋而来，而他自己却是位于后方，一动不动，静看百鬼大军将子夜三人淹没。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子夜手掌抬起，而后翻然落下，一吸一纳之间，苍穹之下赫然现出一只巨大的墨色手掌，向着百鬼大军一掌拍下。

    凡其手掌所落之处，百鬼战士皆是化为劫灰，被融进子夜布下的冥气苍穹之内。

    “这就是你们恢复过来的实力？不堪一击！”

    “休要猖狂，吾乃鬼将日炎，为吾族崛起而战！”一名手持巨斧的高大鬼将跨天而来，巨斧向着子夜轰然劈下。

    电光火石间，竟将子夜从头至脚，一斧劈开，劈成了两半。可是，日炎的面上却是毫无喜色，反而带着一丝沉重看向被劈开化为冥气的子夜。

    “你很不错，追随我，尔族将兴，不然，尔族亟灭！”这是子夜发出的邀请，“一族能否兴盛，也要看能否跟对人。”

    “吾，只为百鬼族效忠！受死！”日炎再次举起了巨斧，毕生鬼力凝聚斧上，劈下了这惊天一斧，带着对百鬼一族兴盛的信念，带着一勇无前的信念，挥出了这必死一击。

    甚至，这一击冲破了漫天弥漫的阴冥雾气，露出了一丝属于自由的天空。

    那是自由，是希望，可是却选错了道路，选错了方式，选错了人……

    “我族必兴！”

    “尔族衰矣。”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