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格银眼佛像通体都是铜制的,光滑无比,虽然有些地方雕刻着花纹,但总体的摩擦力尚不足以抵消地心引力,若是想徒手从这里爬上去,或者从上面爬下来,基本不可能。?
那褐毛果子狸身躯庞大,即便有攀爬之能,也绝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眨眼功夫,就从那么高的地方窜下来。所以,我断定,这个家伙,一定还在佛像上,只是躲在背面看不见的地方。
我朝师姐阿梨使了个眼色,示意褐毛果子狸很有可能就在佛像背面。二人立刻会意,将手电一左一右打过去,不出一秒,那褐毛果子狸果然从古格银眼背后探出了头。
我们现它好像特别不适应强光,可能是常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树洞里,眼睛的功能退化了,手电的光线一照到它身上,它立刻掉头就跑,鼻子里出一种低沉的吼声,好像是在怒。
师姐提议道:“小乾,你不用上去了,咱们可以用手电光把它逼下来。”
我道:“也好,上去之后,我也不一定是它的对手,不如把它引下来,我们几个人合力,还有胜算。”
这时,师弟跟老乔完成了虔诚的祈祷,也过来加入我们。我便说道:“咱们大体上得有一个分工,这样,我与师姐站在古格银眼的东侧,老乔与阿梨站在古格银眼的西侧,师弟则负责中间。当然,这样的站位也不是死的,到时候大家随机应变,反正,目标是一致的,就是把这家伙给弄下来。”
师弟立刻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看这站位,也知道我在这场行动中的重要性,大家别客气,苦的累的困难的,都往小爷我这儿推,领导嘛,就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
在师弟耍嘴皮子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那褐毛果子狸刚开始被我们吓得东躲西藏,钻在古格银眼的背后不敢出来,摔塌的鼻子一个劲儿地出低吼声,听得人耳朵都嗡开了,头皮一阵阵地紧。就在我们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褐毛果子狸似乎确定了这几束光线的危险系数,明白敌人只是虚张声势,实质对它构不成任何威胁,便渐渐适应了灯光,从古格银眼后面挪了出来。
据我从侧面观测,古格银眼的背后可以落脚的地方,只有那只背到腰后面的半截胳膊,胳膊的弧度还是四十五度角倾斜向上的,不管人还是动物,都不可能长时间站在上面。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体重越大,下滑的度和频率也就越快。
褐毛果子狸沿着古格银眼的腰身,跳上了盘坐在莲花宝台的佛像的右腿上,那里的地势极其平整,褐毛果子狸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居然趴上面颐养天年去了。而这时,经历过了眼睛对手电光的适应阶段,无论我们再怎么用手电刺激它,它也毫不为所动。
师弟道:“我靠,小爷我还不信了,这4o疝气强光晃着它,他娘的居然没反应?”说着,师弟往左跨了一大步,将手电光线正对着褐毛果子狸的眼睛。
疝气强光若是对眼睛长时间照射,是可以导致暴盲的,但褐毛果子狸常年生活在地下,眼睛对它来说本来就是个摆设,所以这招也没派上什么用场。
我道:“算了,还是我上去吧。你们在下面接应,一旦它跳下来,立刻实施抓捕。”
我拔出匕正要上去,师姐抢先一步跨到前面:“还是我去吧,我比你方便。”说着,抖落开九节鞭,老乔一看,就说是好东西。
我了解师姐的身手,此刻并不十分担心,就提醒道:“那你小心,不行了就下来,别在上面跟它动手,当心恶臭毒气。”
师弟道:“那我也去,我的泽杖再不用,他娘的就该生锈了。”说着,颇为妒忌地斜了师姐的九节鞭一眼。
任谁第一眼看到师姐的武器,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这种目光。
师姐看了我一眼,我冲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师姐便跟师弟先约法三章:“好,你上去可以,但是一定要听我的,没有我的指令,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废话连篇!”
师弟忙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比我师哥还啰嗦,女人太啰嗦,小心嫁不出去!”
“你小子——”师姐一抬手,师弟立刻放出莲头乌丝,闪电般地勾到莲花宝台的第二层,嗖地窜了上去。师姐手腕灵巧地一晃,九节鞭紧随其后,几乎也是一眨眼,人就跳了上去。
这时,我听见阿梨在后面问老乔:“她耍的那是什么呀?”
老乔正憋得慌,找不着机会显摆,便兴致勃勃地跟阿梨说道:“这叫九节鞭,是一种非常灵巧的轻型武器,鞭子的长度可以根据使用者的需要自由延伸,合起来又可做匕。你别看那么细的一根,它还可以分裂成绣花针一样更细的,并且结实无比,就是吊三个成年人上去都不成问题。这东西啊,我只在一个倒腾古董的倒爷那里见过,一见倾心!哎哟哟那价格,就是花上我当时三个月的工资,也不能够买一节啊!看来这阿四姑娘,也是位深藏不露的大财主啊!”老乔说着,露出一种近乎狂热的羡慕的目光。
阿梨“切”了一声:“我的九尾鞭不也一样?”
老乔立刻捏着下巴摇了摇头:“此言差矣!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你的九尾鞭就好比是一块上等的美玉,难以用市价估量它的价值,你说它值多少钱,它就值多少钱,而阿四姑娘的九节鞭就好比是这黄金,攥在手里连年升值,越老越值钱。你们两个人的武器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关键就看它们如何为主人效力,这才是它们最大的价值,跟人一样放在一处作比较,是毫无意义的。不过,就我个人而言,还是觉得阿梨你的武器更合身。”
阿梨骨子里到底还是有点孩子气,听到老乔这么说,芳心大悦,大哥长大哥短地叫着,叫得老乔这老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师弟蹿在上面都不老实,这时,歪着脖子喊道:“阿梨,你别信他!这个老东西上个礼拜还说,我的泽杖比你跟师哥的都好,说想拿他最宝贝的东西跟我换呢!我就问,你最宝贝的东西是什么,说来听听,万一小爷我要是感兴趣了,换一换也无妨。谁知这孙子,他娘的拿了个夜壶出来,说是当年慈禧太后——身边当红的老公公用过的,价值连城,不是一般家儿,他还不给人看呢!我就问,你这夜壶从哪儿搞来的,怎么看起来不像啊,哪个慈禧老佛爷身边的公公,还他娘的当红公公,也不能用塑料盆当夜壶啊?你猜这孙子怎么说——哎呦喂!”
师弟正说着,突然叫了起来,我忙打手电过去,只见师弟一只脚勾在古格银眼的大腿上,脑袋朝下,正倒挂在上面,若不是手上还握着泽杖,这一下肯定摔下去了。
而师姐跟那褐毛果子狸,居然同时不见了!(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