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态度的忽然转变让教皇一愣,他没有想到悠竟然会如此的侮辱自己,当下其脸色由白转青,异常地难看。
但悠的目光中已无之前的那种温和之情,只有无尽的冷漠与绝然。
感受着自悠身上所释放出的凌厉之意,教皇只感觉身上传来阵阵的恶寒,仿佛自己的生命已不由自己控制了一般,事实上他现在的生命也的确不由自己所控制。
教皇干咽了一口吐沫,随后身体僵硬地点了点头。
悠见状默然地摇了摇头道:“TART自建立这么多年以来,今晚的损失是最大的,你几乎毁了家族的半壁。”
教皇脸庞上的肌肉已经抽搐成了一团,眼中也噙满了悔恨的泪水。
“我,我没有...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种程度,我真的没有...”说到最后教皇已是泣不成声。
悠摇了摇头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无论他们现在是生是死都无法再回到TART不是吗?”
教皇的身体已剧烈地颤抖起来,一方面他身体的伤势越发严重,另一方面则是内心中巨大的恐惧。
现在的TART虽然已成为最大的渎者家族,不过作为大头目的教皇来说,其很是明白TART于眼下所要面对的困境。
虽然TART已进入新维多利亚时代,表面上很是安全,但现在除了自身家族以及盟友南丁格尔外,其余的实力几乎都算是敌人。
被TART牵扯带入新维多利亚时代中的渎者们已越发对于现状感到不满,没有人愿意住在这毫无物质保障,一切交流宛如一潭死水的环境之中。
早先还有很多人畏惧TART的强势,但随着积怨的越发积累,TART实力的威胁也越发减小。异样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除此之外,一直处于新维多利亚时代中的亚特兰蒂斯遗族也一直是TART的心腹大患,魔术师对其进行数次围剿却始终连对方的大门都没有破入,而在这一过程中作为家族脊梁的魔术师也身负伤情。
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变数开始让TART的地位开始变得岌岌可危,而对于盟友南丁格尔TART也不可能完全地予以信任。至于新维多利亚时代之外的现世则更不必说,全世界都没有他们的朋友。
本来TART想用一些雷霆手段再度让人屈服,教皇如此执着地要杀死李杜也是为了给一些势力做以警告。
不想这次警告没有做成,还折掉了这么多的家族成员。这次的损失对于本就有所凋零的TART来说无异于致命一击,仅此一战TART彻底地元气大伤。
懊悔与怨念充斥在教皇的心中,他悔恨自己今晚的行动,如果自己再谨慎一些,那么也许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如果自己不是那么执着于自己的内心感受,而是更加痛快些的速战速决,那么也许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如果自己的对手没有那么阴险狡猾的话,那么也许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然而就如悠所说的那样,无论现在他后悔什么,事实都不会发生改变。
他只能接受失败。
教皇双眼通红地对悠道:“求求你,请你将我送到黑城堡去,我想面见首领向他请罪...”
悠挑了挑眉道:“请罪?你认为首领会原谅你吗?”
教皇闻言身体不觉一颤,他知道想要愚者原谅自己,其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自己的这位新首领虽然年纪不大,但在处事决断上绝非心慈面软之人。
想到这里教皇的呼吸不由得变得更加急促起来,但即便如此教皇还是不死心,其几乎用哀求的口吻对悠道:“我不求首领能够原谅,我只想向大家告罪。我...我想将今晚的事情告诉给大家,让大家知道我们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
悠静静地看着满脸央求的教皇,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得不说,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太可怜了。我都不敢相信你是那个颐指气使的教皇了。”
教皇激动道:“真的,我没有骗你。今晚的整个计划就是一个圈套,我们在圣堂中的线人给了我们假的情报。今晚的一切...都是对我所设下的局!”
“那个李杜根本就不是圣堂的骑士长,而是一个渎者,他有着操控人心的能力,是他...就是他将我们的整个计划毁于一旦,还有...还有那个雨果,他也沦为了圣堂的走狗,他...他...”
说到激烈之处,教皇已经不能控制自己,激烈地咳嗽了起来,即便一口口的鲜血被重咳而出,其还是用模糊的声音对悠道:“让我...去见...首领...见...首领...”
但即便如此,悠还是无动于衷,其以一种观细的状态看着教皇,就如同在注视着其所饰演的独角戏。
剧烈的咳嗽停止下来,激动的教皇也变得平和下来。他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悠,这个时候的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是...首领派你来处理我的?他...他想让我死?”教皇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恐惧。
这时在悠的嘴角处浮现出一抹淡笑。
“害怕了?”
教皇忽然拼命地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首领他不会这么无情的,他...他会原谅我的,我还有用...我是教皇...我是大阿尔卡成员...我...我...我...”
悠笑道:“你其实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代号叫做教皇而已,你并没有住在梵蒂冈,在世界上你也没有一个忠实的信徒,你的所作所为完全有违那份教义。你...只是一个虚伪的骗子而已。”
“不!不!”教皇激动地叫喊着。
悠继续道:“还有,作为TART的大阿尔卡成员也并非是什么万里挑一的事情,你不是经常说要重新寻找恋人的人选吗?那些现在我们TART换一位教皇又有什么不可呢?”
悠的笑容从容淡雅,看上去格外地谦和,但其口中所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片一般,在教皇的身体上划过,他终于意识到今天的悠绝不是要帮助自己,而是要趁机以泄私仇。
悠挺直身体对教皇道:“和你说两件事情吧,也算让你临死前明白一些。”
“第一,当穹离世之后,你肆意在家族中说着诋毁她的语言时,我就想将你杀掉!你这个伪善者早就应该接受死亡的审判,之后沦落于地狱。”
“第二嘛...”悠的平静笑容开始转变为一种淡淡的狞笑,随后道:“我们的小首领虽然不是什么仁善之辈,不过他确实没有下令杀你。现在想要杀你的人...只有我。”
听到这里教皇眼中的瞳孔赫然紧缩,当他听到悠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时他已明白过来,无论自己对悠做出如何的恳求,对方都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现在自己的空间塔罗掌握在对方的手中,想要求援已是不可能了,若想继续活下去,唯有殊死一搏!
心念如此,教皇却依旧露出怯懦的哭丧之情,其对悠道:“求求你,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之前所言都只是无心之言。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家族更好地发展下去,我所说的那些话并不是针对你们兄妹,我...”
悠摇了摇头道:“你不用露出这副假惺惺的狗尾乞怜的样子。教皇,我太了解你了。在你的心中对我已早起了杀意,你是想让我有所麻痹后在向我施以偷袭吧。呵呵,真是为难你的表演了。”
随后悠向后又退了一步道:“不过既然你想演下去,我可以完全奉陪。不过我想要告诉你一点,家族利益的话语无法将我打动,因为我对这个家族已彻彻底底地失望了。”
教皇闻言又是一愣,随即其突然惊异道:“悠!你想反水不成?”
悠笑道:“怎么?不可以吗?”
教皇死死等待双眼紧盯着悠道:“或者说你已经这么做了?今晚我的计划本来万无一失,怎么会就这样全军覆没!原来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得鬼!”
悠闻言不由得大笑起来。
“哈哈,看来我之前还是提过小看了你。我本以为你只是一个狂妄无德的家伙,现在看来你不仅无德,而且无耻。怎么,自己残败后就要将罪责一股脑地抛给他人吗?”
“住口!就是你这个卑鄙小人背叛了家族,就是你将情报泄露给了圣堂!就是你...咳咳...让家族...咳咳蒙受如此大的...损失...”
看着激烈争辩的教皇,悠再度笑了起来。
“哼哼,我知道你脑中的想法。这是由世界所拓建塑造的世界,在这里她有着全知全能的力量。你想用这种方式来联系世界,从而来对付我。呵,计划倒是很好,只是这个计划在我这里行不通。”
“我之所以会将你带到这里并且安安稳稳地与你说这么多话,就是因为在这里我有着特殊的防护手段。即便是世界,对于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教皇闻言脸色再度发生了变化,他没有想到悠为自己所设下的是一个无比全面的死局,其封杀了一切自我营救的可能性。这时,绝望才在他的心中彻底漫研开来。
但即便如此,教皇依然并不死心。
其突然地低下了头,好似对自己的命运做出了彻底屈服的态度。然而就在其低头的瞬时间,其整个人都猛地暴跃而起,红色的法袍赫然展动,伴随着浓重的血腥气向悠扑了过来。
悠对教皇的暴起反击早有防备,在教皇身形暴起之时,其已向后退了出去。
但教皇的主要攻击并非扑袭,当悠选择暂退之际,教皇红袍一抖,那根被雨果震动得龟裂的权杖已然握在其手中。
此时教皇以杖化剑,施尽全力将其向悠猛掷而来。
顿时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起,权杖如极光闪电般向着悠的胸口疾袭而来。
对于着猛烈的攻袭,悠的态度依旧沉稳。他安静地注视着那道金光向自己飞来,随后身体微微一侧,以一种近乎极限的身法将这一权杖躲闪开去。
而当权杖即将从其身旁飞过之时,悠忽然伸出一只手。那看上去速度并不快的手掌直接握住了权杖的末端位置,随后悠身形转动,以一种近乎鬼魅的姿态猛转一百八十度,而其手中所掌握的权杖也随同着他那鬼魅的身姿发生了转变。
蕴含在权杖之上的惯力依旧存在,只是其力量所奔方向发生了改变,杖芒直指教皇的胸口。
借力反击是教皇的得意手段,但此刻他的这一绝招却被悠所利用。显然这一切都是悠故意为之,他就是要用教皇的得意之术来杀了他。
对此教皇所能做的唯有逃走。
教皇赫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大的咆哮,随后其拼了命地想要窜逃出去。
但怎奈其身体大的严重伤情已不允许他那么做,且适才其施全力掷出权杖,眼下体内气机全无。根本无余力可发,身体跃出不足十米,那根权杖已插入在其体内。
当悠一击刺中教皇后,其猛然大喝一声,霸道的渎者力量从手掌处倾泻而出。
在此巨力的催震下,那根本就被震得龟裂的权杖终于炸裂开来。
只是其现在正插于教皇体内,那所炸裂开的碎片自然也在教皇的体内分散开来。
“啊!”
教皇痛苦地哀嚎了一声,随即整个人都重重地栽倒下去,现在他身上红色法袍早已破败不堪、鲜血淋漓。
悠手持着一短截破败权杖重新站在教皇面前,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于地上痛苦地挣扎打滚。
“杀了我...杀了我...”
整个脊柱都被震碎开裂的教皇于地上痛苦地扭曲着,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其只求痛快地一死。
悠这个时候忽然笑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呢?不要忘记当初我们进入家族的时候可是发过誓的,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家人下以杀手。”
“杀了我...求求你...”教皇痛苦地挣扎着。
悠却再度摇了摇头,随后轻声道:“在这个世界上,求人不如求自己。唯有自己才能成全自己的心愿。”说罢悠扬手将那短截权杖扔到了教皇的身前。
“不能...我不能自杀...自杀是无法进入天堂的...”
对于教皇疯狂的哭诉悠已不在理会,其转过身向远方径直走去。
“穹,他的死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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