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源头是由平坦的路面下所骤然发生的,其在李杜座驾下准确地引爆而起,巨大的冲击波将其赫然击起,所释放出的火焰顷刻间将整个车体包围。
车子凌空翻了半圈,随后重重地摔落在地,车顶直击在地面之上,在冲击的余波下继续向前滑行出去,尖锐的摩擦声以及夺目的火花令人心惊胆寒。
车子一口气划出了近二十米的距离才停了下来,缕缕灰烟雾自车体中飘散出来。
这猝不及防的袭击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行驶在李杜座驾前后的车辆同时都进到了紧急刹车的状态,一连串刺耳的刹车滑行声响起,所有车辆横向停止,第一时间内将翻倒的李杜座驾包围在其中。
与此同时,车门打开,一道道身形如闪电般地自车厢内翻滚而出,所有人的手中都擎着微型冲锋枪,将车辆作为掩体躲在其后,只是几吸的时间内,一个毫无死角的密集火力网便已组成。
熊熊的火焰中夹带着浓厚的烟雾自被炸出的地面裂口处飘散而出,火光、浓烟以及当下的夜色共同构成了一种如梦似幻的景象。
只是这种景象内充满了浓重的死亡气息。
当圣堂方面的火力网彻底布置完毕后,几名圣堂侍卫将身体滚入车底,随后将其枪口指向了不同的方向,在其枪口的前端带有精准的微型红外线侦探瞄镜,其可以在短瞬时间内探查出埋伏敌人的动向,而通过卫星所展开的全息实景地图也出现在了所有侍卫的眼前,在未战之时其便彻底摸清了战局环境,把握住了一切可以掌握的资料情况。
很快,一名侍卫的侦探瞄镜上探查出了结果,有一个目标正在向己方靠近!
几名圣堂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其中一人从身后取出一把照明枪,抬手扣动扳机,随着一道夺目的光弹发射而出,周围开始陷入一阵明亮之中。
然而就在照明光弹进入距离地面五十余米的半空中时,光弹仿佛猛然间受到了阻碍,砰地一声瞬间猛烈炸裂开来,这突入起来的爆炸让周围当下陷入刺眼的光晕之中,这让在场的圣堂侍卫不觉大感意外,急忙纷纷间伸手护目。
而光弹也因为不充分的燃烧炸裂致使其在短暂的耀眼闪亮后迅速地衰弱下来,很快周围再度开始向黑暗之中沦落。
就在光弹的光亮消退过程中,几名圣堂侍卫抬眼向半空中望去,而映入他们眼帘中的是一幕令其无比震惊的景象。
在他们的头顶上正笼罩着一道若隐若现光幕,这道所谓的光幕自身并没有任何的光芒绽放,处于夜色之中根本无法显形,只在照明光弹的映衬下才隐隐显露出了出其隐隐的脉络。
那隐形的光幕宛如有蜂巢六边形的光幕单位所构成,在这些六边形的光幕单位之间的缝隙中隐隐有着道道流光在闪烁流动着,看上去竟显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神秘感。
即便圣堂的侍卫们对此种情景多么的震惊与陌生,此时此刻他们也在短时间内对其做出了判断。
这这是一道由新人类所制造出的空间屏障!
随着一阵剧烈的扭曲,适才所成像出的实景投影彻底消失,其手中仪器与外界间的网络信号被彻底中断。
“开启本地网络。”
随着一声低沉的指令,实景投影地图再度被开启,那熟悉的影像再度出现,但即便如此每个圣堂侍卫的心中都是沉重的,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自己已处于一种与世隔绝的世界之中,他们只能只身奋战。
其中有一个反应快的人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这道空间屏障其实并非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早在之前的镭射体育场事件中他们便有所目睹过。
想来,今晚袭击车队之人与造成镭射体育场事件的是同一伙人。
“目标已靠近,还有二十米。”
之前发现目标的圣堂侍卫忽然发出警告,随后几名圣堂侍卫迅速地靠到他的身旁,枪口从各个角度向来人瞄准而去。二十米已经是一个非常近的距离,而来者的形象也彻底出下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那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人。
待圣堂侍卫们彻底看清其身上所穿着的红衣时其惊讶地发现那并非是单纯的红衣,而是一套天主教士的至高红衣。
来者正是TAROT的大阿尔卡第五席教皇,TheHierophant。
红衣法袍在无风的情况下依然微微抖动着,好似在那法袍之下有着某种更为强大磅礴的力量在流动积蕴着,而这道力量正等待着其能有所释放的时机。
教皇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只是脸色与之前相比苍白了很多,其苍白的面庞与身上的红衣产生了鲜明的对比,让其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教士,更像是一个行走在夜间的德古拉伯爵。
一步,两步,三步。
教皇的脚步坚定平稳,有一种信步由缰的闲适感,但这种闲适感却给其他人带来极大的压力。
在其距离车队只有十余米的距离之时,数道金色、蓝紫色的火舌用喷发而出,密集的子弹向其红色法袍上无情地袭来。
十余米的距离是一个较为危险的距离,在这种距离下渎者会对很多人造成威胁,相对而言其也很难抵御对方的强火力袭击。
圣堂的侍卫们所要赌的就是这一点。
危险甚至生命的失去对于他们而言都无关紧要,他们所要做的便是利用这仅存的机会来消灭敌人。
教皇的脸庞上依然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甚至在面对向自己飞来的无数飞弹其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其就那样直迎着走了上去,仿佛下一秒间其便要被在这些子弹打成筛子。
但这一秒终究没有来到,或者说这一秒的时间来的非常缓慢。
当子弹临近其身体前时,教皇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掌。
他的这只手掌便如其脸色一样的苍白,纤瘦的手掌上手筋以及血管都清晰可见,然而就是这样一双手掌却显得格外有力。
其甚至会让人感觉其所拥有的力量可以搬起一座山。
教皇的手掌在身前凭空一翻,而后其身前的整个空间便犹如一张隐形的布一般颤动起来,这种颤动是有形可见的。其便如水波不断地扩散开来,那层层的涟漪向外一层一层地扩散,而这扩散出来的涟漪很快便触及到了向其凌空飞来的子弹上。
而那些来势凶猛的子弹在这空间涟漪的影响下瞬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改变了方向,而其还依旧保持着适才的凶猛势头,只是在这瞬间其所攻击的目标却发生了改变。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子弹击中声爆响而起,只是这些子弹并没有被打入教皇的身体,而是击在了距离其最近的车体上,以及打中了一些圣堂侍卫的身体。
顷刻间圣堂视为的火力攻击便完全转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实上即便他们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先进的科技武器加以辅助,也没有搞清楚教皇究竟做了什么,甚至教皇手中的动作都没有看清。
“停火。”
一个果断的命令随之下达,这是一个明智的命令,在这个命令之下,圣堂侍卫们很快停下了火力攻击,顷刻间安静将其包围,只是在空气中还隐隐回荡着适才所发出的枪鸣声。
就在这个时候教皇也停下了脚步,因为有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那被子弹击中的前列车体虽然千疮百孔遍体鳞伤,但却并没有被伤筋动骨,里面所乘坐的人也并没有受到伤害。而教皇却更愿意相信是车中之人有办法不受到伤害。
破裂的车门打开,一头金发的诺奇从车内走了下来。
此时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其那招牌式的微笑,那看教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位久违的老友。
“我们又见面了。”诺奇笑道。
教皇点了点头。
“何苦呢?和平相处就那么难吗?”诺奇的脸上一副十分惋惜的神情。
教皇冷冷地说道:“杀了该杀的人,我们自然就可以和平相处。”
诺奇摇了摇头道:“不行,你若是做了你想做的事情,我可就失业了,要知道在当今这个社会工作可是很难找的。”
教皇道:“工作再难找也会有饭吃,而若是执迷不悟便很有可能没法吃饭。”
诺奇耸了耸肩道:“你就不能用好一点的方式向我传道?你的话听上去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教皇道:“这是我们第五次见面,我已不准备再向你传道了,你是一个无法被感化的异教徒。”
诺奇啧了啧舌道:“你可真的没有一颗博爱的心,就不能用一点持之以恒的毅力来感化我一下呢?如你所说这是我们第五次见面,谁知道这一次就没有点奇迹发生呢?”
教皇摇了摇头道:“你不必用这种方式来拖延时间,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没有任何用。”
诺奇点了点头道:“看出来了,这一点的行动显然你们做了十足的准备。”
随后侧过头向后看了看,又抬头向夜空中望了望。
“精准的定向爆炸,还有空间屏障的切断。看来这一点你们来了不少人。”
教皇道:“今晚,李杜必须死。”
诺奇摇了摇头道:“那可未必,要知道我那老板可是防御住了你们的四次暗杀,那么这一次必然也能平安无事。”
教皇道:“看来你比我更有信仰。”
诺奇笑道:“我就将这句话都当做是奉承好了。”
随后其继续道:“你说你也是的,今晚这么美好的夜晚不找个悠闲时刻在教堂中听听修女们唱歌,非要跑到这里打打杀杀,着实是浪费光阴。前几次的失让你也损伤不小,看看你现在的脸色,我真心疼的想给你买罐牛奶了。”
教皇冷笑道:“你有那个心思的话还是多关心关心你们自己吧,怎么样?现在李杜的身边也只剩下你还有你那个瞎眼的妹妹了吧。我虽然损伤不小,不过你们那边的人手好像更为不足。”
诺奇撇了撇嘴道:“我和你说过多少次?我妹妹并不瞎,她只是平日里不愿意看东西而已。”
随后诺奇道:“问你一个问题哈,在之前的晚宴上,你们为什么没有动手?”
教皇道:“没有为什么。”
诺奇耸了耸肩道:“既然这有可能使我们的最后一场谈话,你总得让我对真相有个清晰的了解吧。”
教皇冷声道:“真相对于死者并不重要。”
诺奇道:“我并不是要将真相带到地狱中区,而是要写在事后的报告文书上,那个时候你也许已经死掉了,所以我还是现在趁这个机会将真相问清楚比较好。”
教皇冷冷地看着诺奇,随后移目看向远处翻倒在地的车辆。
“你对那个人很有信心。”教皇冷冷地说道。
“哈?你说那个人?”诺奇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教皇道:“那个陌生人,李杜身边所出现的新面孔。”
诺奇闻言顿时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是在忌惮他呀!哈哈,想不到伟大的TAROT的教皇也有惧怕之人。”
教皇道:“你高兴就好。”
随后其冷冷地说道:“趁着这一刻疯狂欢笑吧,这是你们生前最后的狂欢了。”
待教皇的话音落下,忽而一阵悠扬的乐曲声自夜空中传来。
那乐曲声轻柔温和,仿佛灵动的泉水涌入人的心田。
诺奇听闻到音乐声后微微一愣,随后其意识到这乐曲声竟是不久前在晚宴中所听到的舞曲音乐。
刹那间诺奇的瞳孔紧缩起来,其锐利的目光猛地向一个方向望去,而在其所望之地处,一个身影凭空显露出来。
那是身着这黑色礼服套裙的女子,其优雅地站在那里,神态恬静自然,其纤细的手掌在身前的虚空前轻轻弹动着,而那悠扬的乐曲便是凭空而出,仿佛在这女子身前有着一架隐形的钢琴。
诺奇见状随即苦笑起来。此时的他已认出了眼前这个端庄典雅的女子,其正是晚宴之中的那位钢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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