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散想了一会儿,心里稍稍宽慰了些,又和韩稚聊了一些闲话,韩稚才慢腾腾的拄着拐杖而去。
王中散静下心来,再次修炼。
他将身子端坐了,慢慢用灵力感知着酒葫芦的位置,朦胧中,他所发出的灵力将身前的酒葫芦都包围了起来,正形成一个酒葫芦的轮廓。
这就是酒葫芦放置的位置了。
再进一步,王中散又用自身的灵力找到酒葫芦上附着的他自己的气息,他慢慢地感应着,终于找到了那点气息,虽然很淡薄很淡薄,但毕竟是把握住了,他找到那股气息,便运用灵力牵引着那股气息要动起来,进而牵引着酒葫芦要动起来,正在这时,只听一声喊叫:“老前辈,你在这里啊。”
这一声喊叫,将王中散牵引的气息全部斩落,灵力一下子被冲散,酒葫芦的气息也被冲散的无影无踪,王中散霍地睁开眼睛,这次的恼火比刚才更严重。
只见冯暴虎正朝这边走来,边走边朝他打着招呼。
“老前辈,没有打扰你清修吧。”冯暴虎说话声中已走到了王中散身前。
王中散心里这个气啊,自己眼看就能役使法器了,这都被打断两次了,每次到了这关键时刻,真是的,他们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在晚辈面前,自己也不便发火,便耐着火气说道:“不碍事,冯贤侄,怎么了?”
冯暴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看看四周,最后才说道:“老前辈,我有一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王中散奇道:“什么事?想说就说。”
冯暴虎点点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事,也许是我多心了。”低头犹豫了片刻,终于说道:“我想说的是,我看韩稚老前辈最近好像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王中散皱皱眉头,想韩稚刚还来过这里,我怎么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便问道:“怎么不一样?出什么事了?”
冯暴虎面带忧色,道:“也许是我多心了,我老感觉韩稚老前辈最近和以前不一样,不知是不是修炼修真宝录出了差错。”
冯暴虎说了出来,王中散一听,他的意思是韩稚走火入魔了,不会这样吧,抬头仔细想想韩稚刚才来这里时的一言一行,一下子想起韩稚脾气变的比以前好了许多,难道也是走火入魔的症状吗?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当下点点头,进一步问道:“你是说韩稚的脾气变的没以前急躁了。”
冯暴虎摇摇头,道:“不是这个,我是……”顿了顿,说道:“今天上午,韩老前辈忽然找到我,给我讲了个故事。”
王中散一愣,借口道:“吕洞宾收徒的故事吗?”
冯暴虎大惊失色,道:“老前辈你怎么知道的?”
王中散笑道:“他也给我讲了,就在刚才。”
这一下冯暴虎更是心疑了,道:“韩老前辈给我讲这个故事时,我就觉得不对劲,现在他又给你讲了,更加让我心中不安,更加觉得不对劲了。”
王中散道:“这里有什么玄奥吗?我怎么没举得不对劲。”
冯暴虎解释道:“韩老前辈他给我讲这个故事时,我听他的语气很是羡慕,好像很向往故事中的天上的生活似的,我感觉他是不是受了修真宝录的影响,而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再感兴趣。”
王中散细细想冯暴虎的话,他说的很有道理,怪不得韩稚脾气忽然变得很好,这分明是不屑于和世俗争执,要去求仙访道了。
冯暴虎看着王中散严峻的神色,又继续道:“修真宝录内容非常繁多复杂,我是担心韩老前辈会不会修炼中出了差错,走了另外的路。”
接着,他又说道:“我具体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来,只觉得很是不好。”
王中散想了一想,拍拍冯暴虎的肩膀道:“冯贤侄,你想多了,韩稚一大把年纪了,他自己知道轻重的,改天咱们和他好好聊聊。”
冯暴虎点点头,又和王中散随便聊了些事情,说起自己现在修习修真宝录已到了旋照期,已经能役使法器了。
王中散对这个最感兴趣了,听了之后马上让冯暴虎给他演示演示,冯暴虎尴尬的笑笑,以为这也没什么,但在王中散的坚持下,他还是同意了演示。
只见他将自己背上的斗笠解下来,放在了地上,冯暴虎是以斗笠作为法器的,接着,只见他双手一指,嘴里默默念着什么,斗笠竟轻飘飘的从地上飘起,戴在了他的头上。
王中散看的目瞪口呆,但接着又发生了疑问,忍不住问道:“冯贤侄,你役使法器怎么还有咒语和手势呢?”
冯暴虎道:“我见修真宝录上说其实用念头就可以役使的,不过我的念头比较杂乱,我为了容易见效,便做一些自己熟悉的手势,至于咒语吗,不怕老前辈见笑,我念的其实是‘快上来快上来’这几个字。”
说着莞尔一笑。
王中散也被他说的禁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冯暴虎才告辞了。
王中散看着冯暴虎走去的身影,心想连冯暴虎都能役使法器了,我可得加把劲啊,可不能在这些后辈面前丢面子。
心里又想到韩稚的变化,心想韩稚这样不是挺好吗?脾气也变好了,不再和人犟嘴,没什么不好的,再说凡人修习修真宝录都想成仙,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冯暴虎怕是多心了,不过冯暴虎这也是一片好心,自己以后找韩稚好好聊聊,叫他先顾好世俗的事再去修行天上的事。
王中散又坐了回来,心想我这已经两次被打断了,这次不会有人来了吧,这被打断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明明快要成功了,可就是再那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要不,再等等吧,看看有没有人来,要是再被人中途打扰,那可就不妙了。
于是,王中散就这样坐着,看看再有没有人来,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人来,看来是没人了。
王中散这时才放下心来,又重新坐回去,收摄精神,再次凝神,感应起酒葫芦来。
但他这时心里已经很乱了,由不得想道:韩稚不会是真的修习修真宝录走火入魔了吧,要是那样的话,那可怎么办?想想一个那么睿智的人忽然走火入魔,变得我们大家都陌生起来,那可不是一件好兆头啊。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可是,可是冯暴虎也担心啊,冯暴虎难道也是多想了,不会的。对了,还有一个魏踏,魏踏不知道知道韩稚的情况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他一定也会来和我商量的,对了,魏踏,他怎么还没来?他一定回来的,他来了以后又会打扰我的。
王中散心里想起了魏踏,这时心里便更加不安起来,想到魏踏来了也会打扰自己,这役使法器还怎么进行下去呢,爽性便放下念头,睁开了眼睛等待魏踏来到。
但俗话说等人心急,他越是等待魏踏出现,魏踏越是不出现,又等了好长的时间,魏踏还没出现,他心想也许魏踏不会来了,我还是再进行自己的事吧,这都要节骨眼上了,便又重新打坐,用灵力感应起来,但他没坚持了一会儿,便坚持不下去了,心想魏踏可能马上就会来了,于是他的心思就僵持在了这里,心思一直在等待中,于是,他根本没有法子收摄杂乱的念头。
他于是就那样在焦急和等待中煎熬着自己。
王中散越是焦急等魏踏出现,越是坐不住了,到后来爽性站了起来,先不做这件事了,心想,魏踏不来,我去找他。
想定了便去找魏踏,魏踏的住处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王中散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魏踏的住处,推开院子的大门时,只见魏踏正在院子里做着什么。
只见地上都着放着石块,有大的,有小的,有方的,有不规则形状的。
魏踏一件王中散来了,忙放下手头的事情,出来迎进王中散,王中散笑道:“魏贤侄,你这是干什么呢?准备盖房子吗?”
魏踏摇摇头,认真的道:“老前辈,我正准备试试自己的所学呢,我刚刚进入旋照期,但没有自己的法器,我便想用这些石块试试,这些石块平时是我练功用的,多少沾染了我的一些气息,我想试试我是不是能够役使它们。”
王中散一听,喜道:“那好啊,你就试一试,我也正好可以考教考教你。”
魏踏笑道:“老前辈,见笑了。”接着向王中散抱拳道:“那您坐着看看我进步没有。”
王中散点点头,找了个石墩坐下。
原来魏踏虽然修习了修真宝录,但还是不耽误自己平时的练功,他练功都是用石块之类的,所以满院子里都是石块之类的物件。
这时只见魏踏深吸一口气,在自己所站之处踏起步子来,他每次踏出的步子都是向着虚空,就好像人在实地上走一样,但魏踏每次踏出都是在空中,于是,他踏出十几步后,身子便稳稳地站在了半空,他屏息静气,不敢开口。
王中散点点头,这是魏踏的踏空术,这个功法他早已见惯不惯了,这根修真宝录一点关系都没有,魏踏没修习修真宝录之前,就一直有踏空术这一功法。
这时却只见魏踏站在空中,没有做任何的动作,只见地上的一块石块忽地动了一下,就好像是一个小动物被人惊扰动了一下,就那样动了一下,接着,那块石块在地上一蹦,就平平稳稳的蹦了起来,蹦到了半空,离地大概有七寸多高,就那样横横地悬下空中,就好像镶嵌在空气中一样,也不落下。
王中散点点头,这就是旋照期啊。
这时,只见又有一块石块,也是那么一蹦,不过蹦的比刚才的那块石块高,就蹦到了那块石头的上空,接着,那块石块向后退了几退,也那样悬在半空不动了。
王中散心里想:这个真有意思,不知魏踏这是在搞什么。
这时只见又有一块石块,是第三块,又是那样如法炮制般,又升上了第二块石块的上方斜向后,接着又出现第四块、第五块,都固定的升到了半空。
魏踏还想召唤出第六块来,但看他的样子,明显气力不够了,现出疲惫的神情来,这时他便作罢,而这升起的五块石块在空中也呈现出台阶的样式,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台阶一样。
只见魏踏迈出步子来,从空中往下走几步,挨到第五块石块那里了,他便踩在了那块石块上,接着,伸出另一只脚来,踩在第四块石块上,就那样,他像是下楼梯一样,踩着那些石块缓缓走下。
虽然那些石块摆放的不规则,距离也有的远有的近,但魏踏就那么踩着从空中下来,真有一种仙人下凡的感觉,而随着他最近站到了地面,那些空中的石块也哗啦一下都掉在了地上。
真是叹为观止啊,王中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由不得鼓起掌来。
魏踏笑道:“让老前辈见笑了。”
王中散翘了翘大拇指,道:“魏贤侄,不简单啊,修成了这样高深的功法。”
魏踏道:“比起老前辈来这可差远了,我只不过是暂时把这些石块作为法器先练练手的,老前辈,你的法器一定更厉害吧。”
王中散摆摆手道:“哪里哪里。”接着不愿意谈自己法器的事,道:“好了,魏贤侄,我就不打扰你练功了,我还有要事,先走了。”
王中散说着,头也不回的就往出走。
魏踏挽留道:“老前辈怎么刚来就要走了。”
王中散不理会他,径直的走了,连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都忘了是什么了。
他边走边想,这可不行了,他们几个都到了旋照期,都能役使法器了,连没有法器的魏踏都能役使那些石块了,而自己呢,真是枉为骑鹿真人,和他们一起修习,自己现在竟还不能役使法器,要是被他们知道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