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想去那边看看!”
正准备忙里偷闲,靠在丝织货物上小憩一会的韩谨闻言,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同时不忘嘱咐妹妹:“可以,你第一次跑商,没事的话多看多问,只要不跑出车队护卫的保护范围就行了。”
“知道啦,”韩娟听到后,连忙乖巧的答应,同时朝着自家哥哥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琼鼻里轻声一哼,转身朝着人多的方向一头扎进去。
“这丫头,”双臂枕在脑后,韩谨自然看不到妹妹的表情,他还在舒服的调整着倚靠的姿势,这次老爹破天荒的决定运送松软上乘的丝布,对韩谨来说,这可是难得的福利。再加上此刻头顶七色阳光照射,暖融融的瘫在人身上,令人直想发困。韩谨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离开了哥哥之后,韩娟先是来到了讨论不休的几个中年商人那里,乖巧的招呼了几声。对于可爱的小姑娘,几个中年大叔自然笑嘻嘻的招呼回应,不管是出于和她长辈的关系,还是本身就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儿有着几分爱惜。
只是在商言商。几个人扎堆在一起,嘴里面说的都是最近一段时间紧俏的货物,以及一些时令之前要赶紧销售出去的积压存货。一时之间众口铄词,显得有些吵嚷。
韩娟小姑娘心性,在听了一阵子后,顿感无趣的她悄悄起身离开,商人们聊的兴起倒没有注意,一个不察,让她溜到了商队的末尾。
韩娟此刻倒不是很着急,由于漫无目的,她走路的同时,还时不时回头张望。丝毫没有察觉到,当看似绕过最后一辆马车后,后面柳暗花明,一串要“纤瘦”很多的马车在其后显露了出来。
这些马车和之前的马车全然不同,透着一股精巧之感,每一辆车边沿都有支出去的木雕装饰物,还缀着风铃之内的东西,看上去有一种素雅的美感。
更何况这马车三面都有木质的墙壁,将货物牢牢的保护在里面,外人不管是谁见了,都会感觉到一股小心以及郑重。
这一切一切表现出来的,都和其他的马车所不同。就连那些拉车的“马匹”,像牛不是牛,体态肥壮,没有多余的赘肉,同时也制式统一,并且每一头的身上都安装有特别的铠甲,显然卸下马车后就是战兽。
这些马车围在一起,在商队中形成了一个小集体。当然,韩娟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因为小姑娘已经被一阵歌声所吸引住。
在她看到马车的第一眼,那稍显锐利之腔的女声便优先一步铿锵传来:“宽广的平原,由浪潮冲击出现;却不知,浪潮若没有坦途,又何来如此巨大冲力;起伏啊,波澜呐,少了温驯平原的浪潮,又将会冲向哪里,或许还在四处漂泊的浪荡。”
“无一可比你……苦守那一浪拍击过一浪。”
“君若知世间仍有一个痴心人,爱你的心如礁石一般永不改变,爱你之心永恒,令你知道世间唯有忠贞的我对你最好。”
直到女人的声音落下,哪怕错过了一些内容,韩娟还是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来,目光呆愣的站在原地。
直到一声轻咳传来后,韩娟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望向天空的视线,毕竟是商人家的女儿,倒也不算腼腆,她随即落落大方的赞到:“姐姐你唱的真好听。”当然如果这个世界有歌星的话,恐怕此刻韩娟还真就会瞬间化身为“小迷妹”。
话虽如此,但女人闻言无动于衷,她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乐器,这时拿过乐器另一边,篆龙环绕,凤首烟嘴的这么一杆长烟枪。烟杆夸张的长达六尺,杵在地上都能够当拐棍使。女人涂成玫瑰色的指甲在烟袋子里掏挖了一阵,取出打火石后,然后敲击着把烟丝点燃。
韩娟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小姑娘出生商人世家,还是有些眼力的,自然认得那打火石,却是一种十分难得的宝玉;由于其“打磨不透,雕琢不穿”的特性,又被称之为金刚玉。其由一种极珍贵的兽骨玉化而成。
兽骨本身就是一种打火石的原料,看着玉化的兽骨,光是珍惜度来讲,世间少有,用来做廉价的打火石,实在是让韩娟有一些目瞪口呆。
“还真是有一点……奢侈啊,”一句话在韩娟的脑袋里盘旋,再次把她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直到女人猛吸了几口烟后,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韩娟的身上,她仔细打量,眼里透着一抹商人的市侩:“很水灵的丫头,你就不怕我是奴隶商人把你给卖了么。”
女人说完,传到韩娟耳朵里,小姑娘反倒不怎么害怕了。她大胆的上前几步,果然就见那女人向旁边挪了挪,把马车上本就不多的座位,让出了一点点。
“谢谢姐姐,”韩娟脆声说道,坐在了马车上,双脚悬空,顿时就感觉身下的木质与众不同,撇去女人坐了一会儿后产生的体温,这木头给人一种十分松软的感觉。韩娟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却发现是硬木。
“姐姐,这木头材质好特别。”韩娟惊讶,充分发挥了“不懂就要问”的精神。同时她的手没有离开木板,似乎有些上瘾的又摩挲了几下,方才作罢。
“这是天南域东边区域才有少部分产出的鸣凤树,据说树王还能够承载一些特别的东西;别的不论,单就说这是用原晶币来衡量价值的木材,你觉得呢,”女人烟瘾似乎有些大,说了两句话后,又再次抽起了烟。
“你不躲着我?对了,我以前没看到过你,你也是跑商吗?”斜睨了一眼这突然闯来的小姑娘,女人执着这杆类似烟枪的烟杆,似乎由于有些重的关系,手肘支在另一只环在胸前的手臂手背上,被排成一排的四个骨节撑起,形成一个支架的样子。
“嗯,我是第一次跑商,这个时候才发现要学的东西真的好多好多,”侧过脸,这时候韩娟好好的打量了一下面前女人。
对方穿着着一件类似于旗袍样式,上面缝制着大朵淡青色花瓣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有很多的下摆布坠子,像是蝴蝶的翅膀,又或者说被拉长到极致的花瓣。
这是烈季女人们大都喜欢穿着的样式,不算大胆,又很能显出气质来。而这件衣服上的图案像是龙船花和蜜羡子,但韩娟从未见过这样花色的两种花。
女人的身材算不上好,腹部还有微微的小肚腩,像是产妇生产后而使得腹部皮肤自然变得松弛的样子。因此本就不算宽松的衣服在腹部被稍稍撑起来,用兽皮鞣制,剪裁后,又小心缝制上去的花瓣在那里呈现出怒放的姿态。
脑后乌黑的发丝被女人拢在一起,做了一个盘花的样式,粉黛微施,女人顶多只能算好看的容颜,在经过一番打扮后,却显出了一股贵气。
“唔,倒是有一些商人的胆魄,”女人的脸偏向右侧,此刻留给韩娟一个后脑勺。她随嘴吧嗒了一口烟,吞云吐雾间,双眼眯起,露出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执着烟杆的手也因此像摆造型般,显得纤瘦有力了许多。片刻后,她才转眼用目光正视韩娟。
“第一次啊,我也是从第一次开始学的,现在想想,不容易呢,”女人倒没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说完后满眼的缅怀。
而韩娟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因为整个车队据她所知就只有眼前女人这样一个女商人,并且从各方面透露出的信息来看,眼前这个女人,无疑是这些商人中的“佼佼者”。
“你来告诉我,什么是跑商,跑商的商人职责又是什么,”女人开口问道,这是韩娟才注意到,女人的嘴角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让她的嘴唇看起来很性感。
“跑商吗,”韩娟想到了父亲跟自己说的话,便回答道:“跑商就是把这里的东西卖到稀缺的地方,把稀缺地方的东西贩卖回来,从中赚取差价,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喝,”女人闻言毫不吝啬的送给她一个嘲笑,脸上的讽刺不加以掩饰:“所以说,这个车队里的大部分商人,一辈子都只能碌碌无为。”
“为什么?”
“你听到过那些商人围在一起,讨论货物和积压存货售卖情况的声音吗,”女人说完,就见韩娟乖巧的点头,于是她接着点评道:“在我听来,就好像是辛辛苦苦把菜种出来的农夫,讨论自己的收获得失,到哪个市场上去**较赚钱,又到哪个市场上**较亏本。”
女人说话时,嘴里喷出几个小小的烟圈,淡的几乎看不到:“既然如此,那干脆回去做农夫不就好了吗。跑商说个不好听的话,那就是把脑袋拴在腰杆上,这个世界上由于野兽横行,根本就没有一条完全安全的商路,既然如此还把自己的买命钱弄的如此廉价,这是个商人该做的事情吗?”
“你知道雨燕么?”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女人问韩娟。将手里面已经燃尽的烟灰磕在马车的边缘上;烟灰簌簌落下,女人又将新的烟丝添进去,点燃过后,乐此不疲的继续。
韩娟无奈的晃动脑袋,无法用头绳拴住的较短发丝,跟着这个动作不着力的在空气中晃动。
“雨燕据说从不落地,它没有脚,却被人尊称为圣兽。”
“雨燕有一个特性,它一生中唯一会落下的时候,只会是因为地上有宝物奇珍,否则它宁可饿死在天空中,也不会飞下来啄食普通的粟米。”
女人似乎看出了韩娟眼中的不解,娇笑着指了指悬挂在木雕上的风铃,只见了风铃的铃铛部分是镂空的,上面是一个像燕子似的抽象图形,透过这个图案,可以看到里面坠着的特制小球。
“在我看来,每一个商人体内,都应该住着一只雨燕的灵魂,”女人的话音一点都不客气,她空出来的左手一转,食指的指节,不轻不重的敲击在身后比前面车队明显要细瘦上很多的马车的木门上。
“知道吗?我这一箱货从来就没有满过,但我每次赚到的钱,都是前面那些家伙的十倍,甚至于几十倍。”
韩娟听到了这里,满眼的小星星,写着一种名为崇拜的东西。但还有一个疑惑,让她有些不解,迟疑了一下子后,韩娟才鼓足勇气开口问道:“可是姐姐,为什么没有人模仿你呢,按道理来说,您赚了这么多钱,应该让他们眼红才对吧。”
女人闻言无奈的笑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这方世界没有‘转型’这个词,因此女人想了想,找出一个韩娟比较容易理解的方式。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们经商了多久?几年,几十年,思维早就已经僵化了,想要接受新东西,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倒希望他们能够听进去,像今天我跟你说的这些,他们其实都知道,但是却没有办法去做。”
而最最主要的事情,女人没说,那些商人已经失去了奋斗的心,在有了家室以后,牵绊太多,已经不敢再去赌博了。
大部分的商人心里,只觉得认认真真的走完每一次跑商,就已经实属不易,哪里还有更多的心思想要去求发展呢。
所以尽管如此,女人至今都还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没有盟友。
听到这里,韩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姑娘在心里面记上一笔,对于年轻的她来说,也确实想在未来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
这时女人从旁边靠近的位置取下一串风铃,又将上面那个雨燕图案的铃铛取下来,递到韩娟的面前,被小姑娘稳稳地接在手心。
“小丫头,你还年轻,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你都还不如。但是年轻意味着无限的可能,可能会成功,但更多的可能是失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像雨燕一样贵在坚持,知道吗?”
“嗯,”韩娟点点头,内心已经完全的偶像崇拜化,至于自己家族“什么好卖卖什么”的思想,也早就被她丢在了某个犄角旮旯里。
对面的女人不会知道,她今日的这一番话,在小姑娘的内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成就了日后一位“不见兔子不撒鹰”,让无数商人咬牙切齿的同时,又无比佩服的女豪商。
“至于他们,”女人朝前面车队的方向努了努嘴:“一些笑贫不笑娼的家伙。”
不明就里的说完最后一句,然后像是没了兴致一样,女人挥挥手打发了韩娟,视线一转再次跟手里面的烟杆卯上了劲。
小丫头倒也识趣,一声招呼后,揣着沉甸甸的心思转身走开。
“嘿!嘿嘿!韩谨,醒一醒,你妹妹在那个女人那里,你小心一点,”迷迷糊糊中,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韩谨感到了一阵推搡。
“那个女人?”韩谨一听那还得了,困意全无,就像火点的炮仗一样,窜的一下赶紧起身,就连旁边好心提醒他的中年商人都已经顾不上。绕过几架卸下马匹的货车,他快步向着记忆里映像很深的车队末尾走去。
说是印象很深,那是因为那落在最后面马车的货物占了整个商队货物价值的近四分之一还多,却都是独属于一个人的。
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
韩谨步履匆匆,火急火燎,当哥哥绕过几个货物时,正要焦急的往前冲,却见迎面也同样快步走来了一个倩影,不是他妹妹还会是谁?韩谨一个急刹不住,险些就和妹妹撞个满怀。
“白萌萌,你没事儿吧,”韩谨喊着对方的乳名,有些紧张的一把抓住妹妹的肩膀,然后仔仔细细的来回打量,好像生怕自己的妹妹身上少了几块肉似的。
“怎么了哥?”韩娟被弄的满脑袋疑惑,也有些被自家哥哥的紧张过头给吓到了,就连韩谨抓着她的肩膀发疼,都被她暂时性的忽略掉。
“怎么了?我听说你……”韩谨声音陡然拔高,却又像意识到什么了一样,赶紧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韩娟身后面,他似乎有所顾忌,随后拉着妹妹就往自家的马车那里钻。
“哥,你撒手,你拽疼我了,”韩娟这时候有些生气了,气鼓鼓的踹了一下自己哥哥的小腿肚。但韩谨就像毫无反应一样,只见他即快速又刻意压低声调道:“我听说你跑到那个女人那里去,就急急忙忙的过来找你……”韩谨走路的同时匆匆回头一督,果然就见妹妹眼底闪过异色,似乎在遮掩什么。
这下子他也不说话了,埋头朝前方走去。
韩娟不知道自家哥哥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但她感觉得出来,哥哥韩谨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只能埋头不吭声,任由哥哥拽着自己朝马车走。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几个商人聚集的地方,不过没有交集,韩谨一越而过。
“韩谨……”几名商人见状,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大概是想说问题没那么严重,不要那么严厉。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就在这内心挣扎的功夫,韩谨兄妹俩已经快步的走到了自家马车的位置,于是乎几名商人只得作罢。
“哎,”这时看了一眼车队末尾的方向,其中一个商人无奈的叹息,这个动作貌似引起了周围几人的共鸣,心中五味杂陈,随即几人也跟着叹息起来。
韩谨兄妹两的马车,位置位于车队的正中央,这得益于二人父亲的关系,其父是和商头一起共同创建这个商队的创始人之一。
直到站在了自家的马车前,韩谨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妹妹的手给放下。而韩娟见状,拿出了屡试不爽的招儿,待哥哥韩谨的目光看去时,小姑娘已经两眼一抹泪水,那模样委屈极了。
“哥,你干嘛……”韩娟语气颤抖,这无疑是挠在了哥哥心头的痒处,他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了些,赶忙道歉讨好。当然,是不是他怕妹妹告状,到时候挨父亲的板子,这点就不得而知了。
而韩谨语气虽然软了下来,但是还是有些僵硬道:“那个女人名声臭了,你不要跟她往来。”随后特意嘱咐道:“还好只是我看到了,要是爹在这里,非得跟那女人吵上一架。”说着见自家妹妹吐着小舌头,惨兮兮的模样倒也可爱,不由瞪眼道:“还有你,说不准也是一顿臭骂。”
“撒谎,爹才舍不得骂我呢,”韩娟视线转向前方,只留给韩谨一个背影,仔细揉搓着发红的手腕,韩娟对于哥哥的大惊小怪有些懊恼。
“你可别不信,以那个女人的坏名声,老爹真的有可能上去大吵一架,”韩谨走向前去,差一点贴着妹妹的后背,他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在小的时候,韩谨还会将妹妹抱起来放在膝盖上,这个方法拿来哄妹妹屡试不爽,但妹妹现在大了,他却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韩娟倒是不客气的往后一仰,靠在哥哥怀里,有些好奇的拿手肘顶了一下哥哥心口。小姑娘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老爹那个见谁都笑嘻嘻的和善模样,会忽然翻脸跟人吵架,而且,还是跟一个女人吵架,那真是一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画面。
韩谨见状,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侧头在妹妹耳边细细道来。
“你是第一次跑商道,有所不知。那女人曾经嫁给一位独立跑商的商人,之后就一直在家主内做一名妻子,照顾那商人年迈已经不能下床的老娘……”
独立跑商,和车队跑商是两种不一样的形式。相较于车队,独立跑商的优势在于目标分散,个体灵活。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选择贩卖一些便于携带的商品,走的是高端路线;而还有一些独立商人,选择东奔西走,这些人出售的,则是消息。
韩谨将他听来的内容,不漏一个字的讲了出来:“那个商人家中只有这么一个老人,往日里嘴里一直都说这个女人的好。只是没想到,那原本好儿媳的形象,一切都只是她装出来的。”
“装的?”韩娟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
“对,我也是听商头私底下聊起,言之凿凿。”韩谨说着,一副当事人的语气。
“有一年,商人久久未归,城里谣传,商人已经遭遇猛兽的袭击死亡。而得到这种传言消息的女人,在苦守一阵子无果后,便不得不自己开始接一些女人能做的活计,养活家里。”
“开始还好,只不过从略微富足的生活,落入到平民阶层。但女人对家里老人的态度却越来越糟,不愿伺候老人起夜,甚至于没有办法,老人憋不住后,直接将秽物排泄在床上。”
“这使得房间里面充满了臭气,而女人更对老人怨声载道。后来就连饭也不愿意喂给老人,老人不能动,她却直接将做好的饭菜摆在老人不远处的桌子上,然后像躲什么似的快速离开。”
“这也太夸张了吧,怎么跟你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韩娟瘪着嘴,仍旧感觉哥哥是在编故事。
韩谨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直到有一天,女人彻底失踪了。等又过去了七八天后,老人的尸体都已经发臭,寒风穿堂入室,狼狈归家的商人闻到了不对,破门之后,这才发现老人已经离世。而桌边还有一碗发馊的素冷面,从始至终动都未曾动过。”
韩谨说到这里,也有些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甚至有人觉得,那商人的老娘。很可能根本就是活活的被饿死的。”
“那个商人呢?”
“疯了,据说看到噩耗的一瞬间就疯了。而这女人卷走了那商人所有的财产,买了一些当地的特产,就跟着一队商队开始经商。起初没人认出她来,还错以为一个女子出门在外不容易,多有照顾,只是后来商人的朋友见到了她,将此事捅出来,女人的名声也就因此彻底传开。背后的议论便从没有断过。”
“这……”韩娟咬着半边嘴唇,嘴里面拖长了音。直到现在,韩娟还无法将哥哥描述的女人和自己之前看到过的姐姐,在形象上重叠在一起,这实在是让她太难以置信了。
韩谨见状又道:“你别不信啊,据说那女人的孩子至今都还在城市里流浪,像一个乞丐一样,以四处乞讨为生,而这个女人都不曾赞助一笔钱财。”都说孩子是无辜的,韩谨说这话无疑是在心中给女人的负面形象,狠狠的加高了几层台阶。
韩娟听到这里,此时却心中一动,敏锐抓到了一个漏处:“对了,既然这个女人的名声如此之臭,为什么我们的商队还会接纳她,这不是自找麻烦吗。”韩娟从小就在商人世家长大,老爹那一句“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誉”这句话,可都是一直都铭刻在她的脑海里的啊。
哥哥韩谨闻言则一脸的苦笑:“没办法,这个女人在经商上面确实有着很大的天赋。我们这个商队的高端货物,一大部分都是她的。”说到这里,韩谨脸上也有些无奈。
这时候韩娟轻轻抿着嘴唇,此刻不由福至心灵的想到女人的那最后一句话。“笑贫不笑娼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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