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这么大阵势,不知所为何事啊?”武元爽没给王浩然什么好脸色,冷冷道。小绵羊都有脾气,更何况是被欺负上门的武家人了。
“这你心知肚明,你诽谤于我,今日你就得给个说法!”被诽谤了一句就登门兴师问罪确实有些过分了,不过王浩然可没想当什么圣人,只要能让李世民断了纳武如意为妃的念头,当当坏人也无妨。
“是不是诽谤还不一定呢!家妹如今二十有余,这年纪,若是其她姑娘,早已经子女成群了,而你却迟迟不让家妹出嫁,这到底是有何意图?”武元爽反问道。
“谁说是本国公不让徒儿出嫁的?这几年来,前来提亲者不知凡几,本国公无一不让徒儿亲自挑选,然而无一能让徒儿看中而已。”围观的人众多,王浩然不得不把这事解释清楚。
“婚娶之事,理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让他们自行做主的?家父把如意托付于你,你身为如意的师父,不为如意终身大事着想,实在难为人师,若是家父在天有灵,必然悔恨当初把如意嘱托于你!如今家父不在人世,长兄为父,从今日起,我便让如意退出师门回我们武家!”
“没错!护国公,你虽才华横溢,但实非为师之才,还请速将家妹送回来吧!”说话的是刚刚赶回来的武元庆。
“论起辈分,你们在本国公面前都还是晚辈,在长辈面前,哪有你们晚辈指手画脚的份!再说了,徒儿婚嫁之事,本国公哪里没有操心?本国公对徒儿将来夫家的要求不高,只有一条,那就是徒儿自己看得上的就行。”
“既然如此,太上皇能看上家妹,乃是家妹之荣幸,你却为何都不问问如意的意思就反对了呢?”武元爽质问道。
“徒儿曾立了五条择偶标准,凡有一条不符的都不行。”王浩然也不等他们问起便继续说道,“第一条,才华不输于翰林院的程宁;第二条,家世不低于右拾遗徐良才;第三条,品行不差于太学院的徐宝坤;第四条,相貌不输于太府寺的陆居安;第五条,年龄相差不得超过十岁。”
那四个拿来对比的人都是恩科百人中人,他们有些地位不算高,但因为是恩科百人,名声还是很大的,所以拿来作对比再合适不过了。武如意这五个要求都不算太高,然而若要五个都满足的话,这样的人还真有如大海捞针一般难找。
王浩然又转身朝围观群众说道:“诸位,我徒儿日益年长,我这当师父的也很着急,故而在此立下悬赏,还请诸位帮忙为我寻找符合以上五个条件的才俊,若谁有举荐合适人选,我以黄金百两作为答谢!”
王浩然之所以临时起意立下悬赏,确实也有为武如意婚嫁一事着急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武家从一开始就把与王浩然的矛盾指向武如意婚嫁一事上,而不是指向同不同意让武如意给李世民当妃子这个争议上。这对王浩然来说是个好现象,于是干脆顺势而为,不是说王浩然这当师父的不着急徒儿的婚事吗?那王浩然就着急起来给你们看看喽。
“王浩然,你好大的胆!你明知太上皇相中了如意还敢为如意另找郎君,这可是欺君罔上之罪!”武元爽急了,他还指望着武如意能当上太上皇的妃子来提高家世呢。
“武元爽,你才是胆大包天之人吧?”王浩然冷冷道,“直呼本国公名讳,此为罪一。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上皇乃是千古一帝,圣贤之君,难道如意不愿入宫,太上皇就会干出强迫之事?以如此小人之心来揣测太上皇,实乃对太上皇的大不敬!”
武元爽也没那么容易被算计,他并不理会王浩然编织的罪名,说道:“太上皇为大唐日理万机,我们做臣子的理当为太上皇分忧,既然太上皇相中了如意,就算如意真的不愿意,她也当放下个人喜好,为大唐百姓报答太上皇的皇恩。”
“无知之辈还敢再以小人之心度太上皇之腹!本国公都已羞与你言语了。”武元爽还能说得这么硬气,看来李世民应该有给他一些暗示,王浩然可不愿意过多的把李世民拉进这场纷争中来,故而转了个话题,说道:“本国公今日来是讨说法的,武元爽,今日你若不为诋毁本国公而道歉,那就别怪本国公不客气了!”
“哼!是否是诋毁,还是看你是否同意让如意入宫才能知晓!”武元爽并不让步。
“来人,押下!”王浩然不再多言,直接让人去扣押武元爽。单单斗嘴皮子还不能把事情闹大,动动手才能迅速把这事宣扬开来,这样的话,看李世民还敢不敢在一片舆论当中再提纳武如意为妃一事。
武家的人见王浩然的要动手,连忙拦在武元爽面前。而王浩然的那些人深知王浩然的性子,一旦下令就不愿再强调第二遍的,所以他们一接到命令就直接冲击武家的人群抓武元爽,于是两家人就打起来了。
“住手!快住手!”
王浩然闻声望去,原来来的是新上任不久雍州府长史。雍州府长史换人换得太频繁了,眼前这个人,王浩然只知道他姓陈。
然而打斗并没有停止,不是武家人不想停,而是王浩然的人没接到王浩然停手的命令而已。
陈长史无奈,只好来到王浩然面前请求道:“护国公,这里是京畿重地,如此聚众斗殴,若是惹怒了太上皇,怕是你们两家人都难逃其咎。你看能都给老夫一个面子,让他们都停下吧!”
“原来是陈长史,我正想押着这出言不逊的家伙去雍州府呢,现在你来得正好,这武家有些来头,不知陈长史可能为我做主呀?”王浩然饶有兴致的调侃道,并不急着让那些人停下来,有些向陈长史开条件的意思。
“护国公言重了,武元爽诋毁护国公一事,老夫也有耳闻,还请护国公赶紧让他们住手,老夫定让他向护国公赔礼道歉。”陈长史急着想要那些人停止打斗,他这位置可不好坐,像是中了魔咒一样,之前历届前任,几乎没有能在这位置坐上两年的,甚至一年换三任的都有。眼前的打斗若是闹大了,他身为雍州府长史肯定是有责任,将来未必不会被他人拿来说事,那他的位置也就难保了。
“那就好。”王浩然这才回头向那些手下喊道:“都住手吧。”
两对人马立时停了下来,各自扶着那些受伤的自己人退了回来。陈长史望了望两队人马,没有出现死亡或是重伤的人,松了一口气。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