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单薄的身影,在那硕大巨掌笼罩下,显得十分渺小。
但在陆媚儿眼中,楚天箫举剑当空,横撑一片天的身影,却是如此伟岸。
如此地……令人心安。
仿佛只要有这个人挡在她身前,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是啊……
当年,不也是如此么……
“天箫哥哥……”
如同梦呓般,陆媚儿喃念出声,这一刻,她只觉心底被满满的幸福填充,哪怕下一刻便死,也值了!
她……浑不再将眼前危局,放在心上!
当然……陆媚儿心神动荡,显露小女儿态,如此作想自无问题,可场间旁人,却不可能对楚天箫的举动,视若无睹……
“小辈……你便是楚天箫?”
尽管隐宗黑白两老多年闭关,但对于楚天箫,他们还是略有耳闻——野花盛开的时代,崛起的天才不知凡几,但像楚天箫这样一个败家子,崛起为神州浩土数一数二的天才……却也是史无前例的头一遭。
更有人曾认为,以楚天箫展露的天资,完全可以和隐宗那位大师兄,争一争神州浩土第一天才的名头。
当然,这种想法在钟离烨晋级大修行者后,便偃旗息鼓了,但这不妨碍黑白两老对楚天箫的认知……
“……小小年纪,已经窥得门槛,直逼灵悦……天资着实不错。”看着下方横剑的楚天箫,黑衣老者略略点头,旋即又摇头道,“但要说你能与烨儿争雄,老夫却是不信的。”
“一步慢,步步慢。”
“便是撇开天资,你的审时度势之道,亦是完全不如。”
“换做烨儿,绝不会在此时出现,绝不会维护这等魔女……如此自寻死路,当真愚蠢至极!”
一番话语落下,仿佛自带威压,令得场间其余强者,都心头一凛!
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清楚对方话语背后的含义——听着像是斥责,但又何尝不是他们看上了楚天箫的天资,想要给他一条活路?
所谓“不如”的言论,其实无非是在说,只要楚天箫撇开干系,投入隐宗怀抱,便可以成为隐宗仅次于钟离烨的核心天才!
是的,年仅十八便濒临大修行者的楚天箫,已足够让敌对的黑白两老,都为之惜才。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楚天箫身上。
然而对此,楚天箫只是淡淡一笑:“想来,这是非生即死了?”
“小辈,你没有别的选择。”
白衣老者话音淡淡,自带傲然,眼眸深处,更是多了一抹杀意,虽无言明,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只要楚天箫一个不答应,他便会全力牵动巨掌,重压下去,将楚天箫抹杀!
在他眼里,楚天箫的生死,已只在自己一念之间。
“老夫虽然惜才,但也只惜明是非,知大义的天才……”
这声还未说完,便被下方淡淡打断。
“明是非?知大义?呵呵……两个老杂毛,倒真会挑好词来说……”
随着一声嗤笑,这句话响彻全场!
一时,场间一片寂然。
不要说隐宗的那帮强者了,便是连大周这边的人,都完全愣住了!
楚天箫……刚说什么?
老杂毛?
这是……在叫黑白两老?
“找死!”
瞬息的错愕后,黑白两老同时升起了浓浓怒意……这么多年,他们何曾被这样侮辱过!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真以为自己能扛得住我们的攻势?
笑话!那只是之前我们没有发力罢了!
黑白两老对视一眼,都读出对方眼神中的杀意和坚决,于是同时点头,齐齐出手!
随着他们手心泛起光华,肉掌平平推出,那下方的巨掌便陡然硕大了三分,周遭光芒似乎完全被吸收进去,令得一切皆墨!
转眼间,巨掌轰然压下!
伴随着烟尘四起,一声巨响陡然响彻全场!
整个紫禁城,都剧烈地晃动了起来,仿佛摇摇欲坠!
“哼,小辈……你自恃天资,嚣张狂妄,却也不过我们一掌之敌!敬酒不吃吃罚酒,当真是愚者自误……”
见此,黑衣老者冷哼一声,然而他话未说完,下方便再度悠悠传来一声,将他的话语打断!
“是这样吗?”
淡淡话音匍落,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就见烟尘尽散,露出两道人影……
楚天箫持六道,无锋委地,潇洒干脆,在他头顶,一道巨掌被切成两半,分割开来,突而变为灰黑,簌簌落下,宛如流沙散去……
声势滔滔的一掌,却是被楚天箫,轻描淡写地破除了去!
不但无法伤到他身后的陆媚儿,便是对直面其威的楚天箫,也无半点伤害!
这一幕……恍如梦幻!
前所未有的震惊,涌上了黑白两老的心头!
他们不是没想过楚天箫可能有些手段,但以他们灵悦巅峰的高度看,未跨入灵悦的楚天箫所能动用的那些手段,全都不值一提!
大修行者,超脱世俗,这道门槛,岂是那么容易逾越?
更别说,他们还是灵悦巅峰的强者!就算刚才那一击没有用上强大道法,也非施展全力,但……那怎么也是灵悦巅峰的一击啊!
怎么可能……被一个连大修行者都不是的晚辈,轻易挡下,还连他一丝一毫都伤不到?
这特么不止是天方夜谭,这更是打脸啊!
想他们先前,那般气势汹汹,说什么一掌之敌,一副碾压口吻,可结果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一时间,饶是黑白两老,都有些挂不住脸,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但下一刻!
更让他们无法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楚天箫淡淡一笑,仿佛嘲讽:“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们两个老杂毛这么有兴致,那我,也回敬一二吧。”
话音方落,楚天箫眸中突显星空虚影,兼之六道轮回的纹路……接着,就见他将视线微微转开,挨个从今朝隐宗来袭队伍中,一位一位扫过……
然后?
便是一连串噼里啪啦仿佛爆竹炸响般的声响!
但……这一次,不是爆竹炸了。
炸的……是隐宗之人!
但见半空爆破之音不绝于耳,数不清的血花在半空绽放开来,带起一蓬接着一蓬腥肉血雨!
短短一个呼吸,敌方灵悦以下者……全部,原地爆炸!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