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急忙跪在蒙帝欧斯面前，嘶声吼道：“我说，我全都说。只请求你不要用那种方法惩罚我，哪怕是死我也认了。”

    蒙帝欧斯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时心里也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虽然栗莸的做法确实令塔里难以置信，但如果没有夜凌新的这东西，审问肯定不会这么容易，但是一想到夜凌新现在的变化与处境，他内心就生起了深深的愧疚。

    塔里急忙说道：“很久以前，我就对圣光城心生不满，同样是地位等同的城，凭什么暗夜城就要听从圣光城的，可是当时的圣皇一味地低头哈腰，令我感到十分厌恶。后来我心里生出篡位的想法，只有掌握了暗夜城的皇权，我才有机会让暗夜城的地位得到提升。可是我的实力很低，地位也很低，我不保证有人会愿意跟随我政变，所以一直不敢对任何人诉说心里的想法，只有不断地努力，不断地争取接近圣皇的机会。”

    蒙帝欧斯问道：“你的实力，可是在我之上啊？”

    塔里说：“这就是我能够发动战争的原因。当年夜凌新、星云相继在风穴与弑天烬大战之时，我也正好在某种东西的指引下到了那附近。在亲身经历他们大战之后，我本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后来我不但没有死，反而还莫名其妙获得神奇的力量。”

    “灭神之力？”蒙帝欧斯问道。

    “没错。”塔里回答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摄取了他们大战过后飘荡在周围的残余的力量，为了能将那股强大到我自己也无法相信的力量融合进自己的身体转化为自己的力量，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直到不久前，他终于现身在我面前，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所谓的灭神搞的鬼。”

    “所以你一点也不怀疑有他？”蒙帝欧斯问道。

    塔里忽然笑了笑，说：“你出生在圣光城，而且还是顶级圣术师的家庭，从小就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当然无法理解我们这种从小受尽凌辱的弱者对力量的渴求。因为突然间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力量，我的实力得到了猛增，不但轻易地杀死了圣皇，还打败众多高级暗夜师，成功当上了圣皇。而不久之后，栗莸派人过来，与我暗中商量攻打雾城的计划，我们一拍即合，于是开始了对雾城的战争。当时我只是希望借助风城的实力，一旦将其他城都覆灭之后立即对风城出手。可我也知道风城留有杀手锏，除了幽冥军队以外，还一直在秘密培育实力堪比顶级圣光师的风暴师，特别是弑天烬的存在，令我一直不敢窥觊风城。谁知道雾城才刚刚被打败，夜凌新就出现了……”

    蒙帝欧斯不禁沉思起来，这里面有了灭神的参与，那么这场战争就不仅仅只是人类的战争那么简单了。蒙帝欧斯闭上眼睛，努力地回想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忽然他睁开眼睛，问道：“既然你拥有灭神给予的力量，怎么会连夜凌新一击都无法抵挡，甚至无法承受？”

    塔里苦笑着说：“神的力量何其强大，他只给了我一点点，我就差点因此失去性命，而仅仅是这一点点的力量，我的实力就已经远远超越了你。如果不是夜凌新出现的话，我的计划只怕已经快要成功了。”

    蒙帝欧斯将那根细针捏碎，碎针缓缓游荡，突然朝塔里激射过去。塔里惊慌失措地摔倒在地，蒙帝欧斯也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光会自己刺向塔里，他猛地出手，“啪”地一掌打在塔里头上，顿时响起头骨碎裂的声音，塔里软软地倒在地上，已没了气息。那几道碎光慢慢漂浮，随着铁窗飘散，融入到自然光当中。蒙帝欧斯知道夜凌新能够以圣术将自然光幻为实体存在的攻击武器，只是没想到这细针竟也是自然之光。

    他也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出手打死了塔里。

    栗莸看着死去的塔里，急声呼道：“快杀了我，快杀了我啊，你为什么只杀他，不杀我？”

    若说之前蒙帝欧斯还深深恨着这两个人，现在他的心里也只剩下同情了。这两个幻想着要做天下霸主的人，现在的下场又是如何呢。而他自己呢，作为这世界权力最大的人，却依然无力改变什么，甚至连自己的子民被人杀死，也没有办法拯救他们；连自己的好兄弟坠入邪恶，也同样没有办法挽救。

    ***

    “夜凌新，你怎么回来了？”阿隆克正无精打采地堆着雪人，忽然看见了远处有两个人影，待得走进，才看清是夜凌新与一个陌生人。

    夜凌新看着阿隆克堆的雪人，以及他身后留下的深深的脚印，心里猛地跳动一下，但什么也没有说。仅仅只是片刻的异常，已被弑天烬看在眼里，他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说什么。阿隆克指着弑天烬问道：“你是什么人？”

    与夜凌新来到雪妖谷的，正是弑天烬。他与竹冗、卡隆刚刚走出圣光城的圣都，便看见了站在那里盯着太阳的夜凌新。这才知道原来他并没有离开，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不适合再和蒙帝欧斯走得那么近了。

    然后，夜凌新便说出要带弑天烬到雪妖谷一趟，弑天烬没有拒绝，只是和竹冗约定了一个地方，便和他们分别了。

    弑天烬淡淡地说：“你身上有灭神的力量，对吧？”

    阿隆克吓得退了几步，“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用担心。”夜凌新忽然开口，“他是帮助我们的。”

    “我叫弑天烬，我和你一样，身上的力量都是来自于灭神的力量。”弑天烬平静地说道。

    “你也是这种力量？”阿隆克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弑天烬，他试着感应了一下，果然这力量与自己的力量十分地相似。

    弑天烬道:“没错，而且不止是我，还有几个人也同样拥有这种力量，或许是希望借此来操控我们的吧。不过，虽然灭神以为自己很了解人类，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人类是有自己的思维能力的，并不是任其所控制的物品。”

    “说得很好。”

    尘洛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们身后，他仿佛猜到了夜凌新的疑惑，说道：“这里的雪虽然只是幻象，但能力不够的人却是看不透的。”这一句话出口，夜凌新与弑天烬不约而同地看向阿隆克。阿隆克就算在他们面前再不济，此时也明白这个“能力不够的人”所指的就是自己，立即跳起来大呼道：“我去你们大爷的，说谁能力不够呢，有本事单挑一下，我可不怕你们。”

    夜凌新冷笑一声，阿隆克立即就萎了，委屈地说道：“好，我能力不够，行了吧。”

    弑天烬笑道：“你的实力在外面已经是非常厉害了，起码已经超越圣光城圣皇蒙帝欧斯了，不过你也该庆幸自己一开始就遇到了夜凌新，否则你的下场肯定不会这么好。”

    阿隆克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当时与夜凌新交战后那种仿佛钝刀在身上慢慢割扯般的疼痛，就连想起来都忍不住颤抖。尘洛对夜凌新道：“我知道你想要去死亡禁域，只是我也没有办法找到入口，只不过我知道那地方在哪里。”

    “在哪里？”夜凌新有些动容，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弑天烬就急不可耐地抢着问道。

    尘洛指了指脚下的大地，说：“死亡禁域也在这个世界，只不过属于另一层空间，与我们的生活的空间重合。但是两个空间却又互不干扰。”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