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执或许没想到他差点给影族带来灭顶之灾。
白居带领一百多位圣境修士在火煌阁追丢袁执,气恼之下有人狂轰火煌阁,火煌阁却固若金汤。
“白道友,这里的阵法似乎是盘禹主神的手笔,下面应该别有洞天,这尊石像就是开启门户。或许那小子被困在下边,或许下边另有通道他早已逃之夭夭。”
白居气的吐血。他恼怒自己错过一次最好的机会,他给同伴讲明袁执取走了鸿蒙之气,事实上他心里还压着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神位谱。
在黑骨荒原袁执不但收走鸿蒙之气,而且杀掉戈杰卢本杰,眼看到手的最后两张神位谱就这样失之交臂,这可是比天还大的事情。万万没料到这一次又让他溜走。
癫狂的白居在问澜宗大开杀戒以求得到火煌阁下面的真相。余牵鹤哪里还有一丝宗主气度,直接不见踪影。反倒是洪潜被抓了回来。
洪潜立马说出火煌阁下面另有出路,洪潜已经知道袁执曾经被困火煌阁,最后又现身在黄金沙海。白居当即率众前往黄金沙海。
黄金沙海里只有一个影族,然后距离最近的就是武勒城。白居立刻派人四处寻找袁执的踪迹,然后三四十位圣境修士一同出手轰击影族护阵。尽管影族的护阵被袁执加持到九级,但是面对三四十位圣境修士立马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从武勒城传来消息,武勒城柴家被袭,很可能是袁执所为。白居这才放弃攻打影族,以最快速度赶往武勒城。虽然袁执当时带有面具,白居幻化出袁执的本来面目时,柴衡当即确认。
这个消息令白居一颗心顿时悬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也不知袁执是否知道神位谱的真正价值,一旦神位谱在神廷曝光,白起绝对相信从此那两张神位谱将永远与他没有关系,甚至还会危及到他身上这六张。数百万年苦心经营就此付诸东流。
白居又立刻赶往摩崖岭,他当然有通行令牌,而且不止一枚。
“这位道友请了,我是劳功山的白居,想和道友打听一件事情。”
原本眼睛长在额头的值守修士听到劳功山白家,立马换上一副笑脸,“白道友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
“摩崖岭入口最近可有人持有褐色令牌进入?”
“是,是有一位士模样的化神修士被传送到了外务殿。”
“多谢。”白居立马知道所谓士就是戴了面具的袁执。
······
神廷除了神龙不见首尾的四大主神之外,其次是六位神侯,再者是一百零八位龙师和几千名相使。
比如袁执现在面对的简大师就是一位龙师,可以说地位显赫。穆极周说过,袁执手中的神位谱就可以换得一个龙师身份。这一方面是说神位谱的价值之高,另一方面也佐证龙师的超然地位。偌大的外务殿,简大师相当于最高供奉的存在,自在悠闲颐指气使。
袁执站在简大师身后静静等候。端坐的简大师从后背看简直就是一个肉球,之前已经通报过新来一个侍从,这个老家伙却手拿一个玉简整整两个时辰一动不动。
终于简大师放下玉简转过身,“叫什么名字?”
“我叫袁执。”
尽管袁执知道这个简大师喜怒无常,已经打杀过好几个侍从。可是这个老家伙转过脸的刹那,袁执不由打一个机灵。这是一张非常和善的面庞,满脸肥肉带着笑意,以至于两个细长的眼睛被挤成一条线,这哪里是一个杀虐狂魔。
“你随我来。”
这里是外务殿后面的一处山地,现在属简大师私人专有,因为有严密的禁制隔绝,简大师手中玉牌一晃,禁制散开,袁执跟随进入。入眼沟壑纵横一片狼藉。
简大师在一个石桌前坐下,继续看他的玉简。很快袁执就反应过来这里是简大师推演阵法的地方。果然,简大师这时放下玉简,挥手扔出八支阵旗。
既然是演练,每一个阵旗都无需加持隐身阵纹,以至于袁执看的清清楚楚。八支阵旗只有两三寸长短,如同八点星火飞舞落下。袁执惊异,这种阵旗的炼制手法比他高出太多。简大师扔出八支阵旗后,手诀快速翻转,一道道阵纹飞入阵法中。这些阵纹别人是看不到的,袁执有问仙鼓,当然对这些阵纹的多少、落下位置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下一刻袁执再次惊异万分。袁执可是九级仙阵师,居然对眼前的阵法看不出一丝端倪。其实袁执在火煌阁见识那樽幻灭石像时就怀疑九级仙阵之上还有更高明的阵法,眼见为实,简大师现在推演的阵法就比九级仙阵高明的太多太多。
石桌上有阵法图,早被简大师勾画的面目全非,或许只有他本人才能看明白。此时简大师在石桌阵法图上指指点点,偶尔又甩出几道阵纹。
这是一个杀阵。袁执通过问仙鼓看见杀阵内有上中下三个缓慢旋转的漩涡,中间的漩涡与上下两个漩涡旋转的方向相反,但是轻柔的旋转速度丝毫显不出杀气。
忽然简大师的手一下子僵住,杀阵内三个漩涡立马高速旋转,即便是站在阵外的袁执在这一刹那都感到一股无可匹敌的杀气。
轰!一声炸响,禁制内这片空间几乎崩溃,杀阵内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简大师气恼的一掌拍下,猛然间又生生停下。显然他不想废了这张石桌,最终简大师叹口气。
良久。
“你去把还能用的阵旗拿回来,然后把这块地恢复平整。这就是你以后的任务之一。”
“是,简大师。”
袁执走入刚才爆裂的阵法内。八支阵旗还有两支勉强能用。然而当袁执去拿第二支阵旗时却觉察到一丝危险。问仙鼓当即查看周围,果然在阵旗的旁边有一片充满暴戾杀意的阵纹。袁执吓出一身冷汗,假如刚才贸然去拿阵旗,必然引爆这支阵旗,即便问仙鼓及时遮挡,也难保识海受到伤害。
袁执顿时怒火上涌,这个死胖子分明是想弄死自己。仅仅第一天见面就使出如此阴险手段,这个简大师简直变态至极。此时袁执动用本源紫气远远触碰一下阵旗,立刻引来轰然一声炸响。
袁执把一支阵旗放到石桌上,“简大师,地面已经平整,能用的阵旗只剩下一支。”
简大师一副玩味的贼笑,“你懂阵法?”
“略知一二。”
事实上任何一个合神以上的修士都相应有一定的阵道修为,袁执的回答等于没说。
简大师点点头,“之前我的侍从都是圣境修为,这回偏偏派你一个化神修士前来,你为了什么?你不怕死?”
袁执一惊,他从那条细缝一样的眼睛里看到一股寒光,那是一种不耐烦,是一种尽快弄死他的杀意。袁执忽然觉的他无辜做了别人的替罪羊。
“简大师,我只是一个普通修士,在圣域无意中得到一枚褐色的通行令牌,今天才才到达神廷外务殿,然后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如果简大师觉的我不适合这件差事,我这就走。”
简大师狭长的眼睛突然睁开,“你是说你刚到圣域?······哦,神廷通道的确重新开启了。”
突然间简大师的杀意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在这时外围的禁制一阵晃动,这是外面有人扣门。简大师甩出令牌,只见那位石师兄慌慌张张走进来。
“对不起简大师,是我搞错了,新来的侍从另有其人,我这就给大师换过来。”
“不用了,我觉得他很合适。”
“可是······”石师兄脸色大变,他刚刚被郑重告知,简大师的侍从必须使用指定的修士,而且这件事要绝对保密。
“少啰嗦!我的侍从选谁还要你做主吗?滚!”
石姓修士再不敢废话,赶忙施礼赔罪退走。
禁制里的气氛忽然一变,简大师看一眼阵法方向点点头,“嗯,袁执是吧,你是我见过干活最利索的修士,不错!不错!”紧接着简大师又拿给袁执一个玉简,“你还有一个任务,每隔七天按照玉简上的名录去领一份材料,就找刚才那个笨蛋。明白了吗?”
“明白。”
转眼十多天过去,袁执早已按耐不住,他急需一枚润源丹,毕竟郦北彦的伤势才是火烧眉毛的大事。但是袁执现在根本不是自由身,唯有这个简大师是个突破口。而且这段时间简大师心情不错,对袁执也有一副真诚的笑容。
不料袁执还没来得及做这件事就有人盯上了他。
“袁道友,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这位是神廷的范隆范相使,范相使交友广泛,大家有缘就相识一场。”
第三次给简大师领取材料时,石师兄也就是石执事难得露出一副笑脸,介绍的范相使眼神透着精明,一看就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物。
“袁道友里面坐,我有事情请教。”
相使虽是神廷最末等的一个职位,但这已经很了不起。比如石师兄,他在外务殿有相当的权利,见到这位范相使,却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初次见面范相使显得很是热络,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石师兄偶尔帮腔两句,无非是说范相使背后有诸多大人物。袁执心里升起反感,范相使表面和颜悦色,言语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倨傲和不屑令人厌恶。当然,范相使这般隐忍礼下必然有事相求。
果然,一番啰嗦之后,范相使说道:“袁道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简大师正在推演一种杀阵,我很想知道他何时能够成功。果真简大师某一天推演成功,还望袁道友私下通报我一声。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简大师本人知道。当着石道友的面我保证,事成之后不但可以摘掉你契约矿工的身份,我还可以帮你在外务殿谋得一个差使。”
最后范相使拿出一个飞剑,“这是一个空白的飞剑传书,一旦简大师的杀阵推演成功,你避开他发出飞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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