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这是。。。”此刻,尹大夫心里已经明白了八成,但他还是望向了我。
我不敢跟他的目光对视,说实话,我觉得挺对不起尹大夫的。全是因为我的愚蠢,把事情全搞砸了。
我爸说道:“这段时间,嗷,包括六年以前,谢谢您帮了我儿子那么多,其实我们一直觉得老麻烦您实在是过意不去,今天特地买了点礼品,请您务必收下。”
尹大夫慢慢地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是不是露馅了?”
我爸说道:“让我打了一顿,不过当时也是一时冲动。总得来说我还是觉得都是我家孩子的错,最近老周不在,本来弄的这些破事儿就够麻烦的了,结果没管好他,让他自己跑来找您来了。现在书和瓶子都还您,哦,原来的那个瓶子,我也是一时。。。不小心给摔了,现在买了一个赔给您。”
尹大夫沉默了半晌,说道:“有些事咱们也别搞虚的了,老李,您的孩子天赋非常好,如果不学这些。。。”
我爸打断了他,说道:“那好,我也不来虚的。大夫,我问您,您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尹大夫回答:“XX医科大学,怎么了?”
我爸说道:“好学校,听说你们的本科都是学五年?”
尹大夫回答:“五年本科,两年研究生,一年住院轮科。。。”
我爸说道:“学了这么久,很出色的医生,不仅专业知识一流,还懂得阴间的事情,想必脑筋也是一流的。”
尹大夫抚了抚眼镜说道:“一流不敢当,不过怎么说呢?也算还行吧。”
我爸说道:“我们家孩子,现在每次考试排名都在班里的二十名开外,脑子不太好,已经成这样了,我们不敢让他再分心了,您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尹大夫说道:“我明白,可是这孩子那方面的天赋非常。。。”
我爸打断了他,说道:“我以前在厂里,写写画画什么的比一般人要好,人家都说我能当厂里的宣传干事,但是最后,还是当了运输司机。说白了,厂里坐办公室写写画画的那些岗位,都是给领导的孩子预备的,而且也根本用不着那么多能写写画画的人,最主要的还是需要大量在一线干活儿的人,如今这个社会也是这样,有天赋又能怎样?用得着吗?“
尹大夫不想放弃希望:“您听我说,辰博这孩子第一次开阴眼就维持了一小时以上,我当初第一次没成功,折腾了一个月才学会了开眼,但也只有一刻钟,我看您是不明白第一次开眼就能维持一小时是什么概念,不夸张地说,这孩子是这方面的牛顿,爱因斯坦,如果就这么浪费了,实在是。。。”
我爸说道:“我不明白,也用不着明白。您是高学历知识分子,干什么都游刃有余,工作好,业余时间见个神捉个鬼儿的当消遣,无所谓,可我孩子不一样,他能把正事做好就不错了!能开什么眼又能怎么样?如今这个社会用得着这些吗?学得再好能怎么着?将来给人家摆摊算卦?再说算卦的话我孩子嘴头子也不灵,开个眼,成天见那些妖魔鬼怪,见个人就过去跟人家说,兄弟,您印堂发暗,背后有鬼,这不是找打吗?再说打,您看我孩子这瘦干巴样儿,他能打过人家谁?所以,今天我来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感谢您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们孩子的帮助和照顾,以后就真的不用再麻烦您了。”
这一会回合下来,就连尹大夫都无话可说了。
是的,在如今这个社会,懂得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就连他自己,不是都不止一次地迷茫过吗?但是,他还是不想放弃。
尹大夫说道:“好,就算是这样,可是这孩子将来不是说还会有两劫吗?那个病的事儿。。。”
我爸说:“这个,我想也不消您费心了,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自有分寸。他将来要走什么路,我想我们做家长的更有发言权。我们就是要他走一条普通老百姓的路,能平平安安地走完这一辈子就可以了。”
尹大夫问道:“你们真的决定了?”
我爸斩钉截铁:“决定了!”
尹大夫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天给的道路不是人自己能决定的。”
我爸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我想试试。”
我妈也站起来,说道:“这些礼物请您务必收下,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我跟着他们站起来,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我们刚来的时候尹大夫放在茶几上的那张照片,那不是周先生的照片吗?
尹大夫站起来,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关于辰博将来要得的那个病的事,我如今也不瞒你们了,其实早在六年以前,就是他住院的时候,我就已经处理好了,你们这些年来弄的防癌符什么的,其实。。。”
我们一家三口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等待着他进一步的叙述。
尹大夫继续说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实在不想跟你们说,其实辰博将来要得的那个病,根源就在于他当年在望乡台的时候,鬼差的勾魂索碎片崩进了他的魂魄,你们记得吗?当初我要他留在医院多住两天,做各种检查,而且费用还是我出的,目的就是要想办法把那些碎片清除出来。其中做的一个心理咨询,其实是我用符咒把他魂魄里勾魂锁的碎片借着血液清理出来了,将来他肯定不会得癌症的。”
乖乖,这可是奇闻,尹大夫说的这个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呢?
尹大夫看着我们都不说话,知道我们都被他突然透出的这个信息惊呆了,肯定还在等待进一步的解释。于是,他继续说道:“心理科的杨大夫,你们都知道,就是我老婆,当时是她协助我,借助一些催眠的技巧,让辰博没有记住那段经历,后来不是还送了他一个擎天柱吗?”
我爸沉默了几秒,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