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击玻璃的清脆响动正好完美契合声波脉冲的频率。

    奥维利亚在瞬间的失神后，立即镇定。她感觉自身很奇怪，刚才的压力与慌张在这时完全消失。以为自己会感觉到巨大的危急生命的危险，但现在安心反而占据大部分，且正一点点侵蚀掉所有的不安。

    还是直觉，奥维利亚把握住关键。是直觉告诉自己,危险消失了。也是直觉告诉自己，车外的人并不是敌人，所以也就没有危险，并且对方或许还会保护自己，也就从本能上得到放松。

    眨眼间想明白这一点，奥维利亚正准备说话邀请车外的人，就听见一声金属撕裂的刺耳声。

    锁住的车门打开了,拉动车门的那一块地方也自然裂开数道缝子,失去应有的效果。

    “以为是开着的,也没有用很大力量啊。”陌生的声音传来，带着抱歉。奥维利亚的思绪当即运转，开始搜索并比对着声音可能的人选。注定不会有结果，不过她对此从未抱有过期望。

    “算了，换一辆礼车这件事对你来说很简单，倒不至于造成麻烦。”陌生的声音继续，随后他拉开车门，躬身坐了进来，并象征性地拉上车门，就如同他认为车门是好的，就不存在刚才的事情一样。随后，他看了过去。

    直到这时,奥维利亚才发现自己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刚才那数秒钟时间，即使距离很近，不超过两米，可她一直看过去的目光中，对方的脸上一直都有时时刻刻变化的阴影在,根本看不清楚全部。

    近距离的感知本该异常强大，她想过不依靠视力，也应该能在脑袋中模拟并描绘出对方的大致样子。可结果与目光一样，在感知层面，遇到的阻碍与迷雾更加强大，已经去到不用眼睛真实地看见对方站在车外，此刻也坐了进来，就完全不知道对方真实存在的地步。

    这种让人感觉恐怖的事情，甚至在零先生旁边都没有发生过。奥维利亚在心中暗自舒缓一口气，压下瞬间的心悸。见声音与样貌在脑袋中都完全匹配不出类似的人后，她就有了对方化过装束、并改变了声音的判断。

    “尊敬的先生，您好。”极为短暂的急速思考，奥维利亚在实际行动上没有一点迟疑，“能碰到您是我此次过来这里的荣幸。”说着，她立即从皮质口袋中拿出零号的那本蒙上青铜书皮的《自我论证》，双手递了过去。

    “这是零先生专程托我带给您的，尊敬的先生。”双手感觉到的书籍重量，就是自己此刻内心上的压力。奥维利亚不明白明明只是一本装订得非常精美的书籍而已,为什么会有与之不相符合的重量,亦如同她不明白在本应该放松的此刻,为何还会自己给自己产生巨大的不必要的压力。

    感觉到对方把书接过去,奥维利亚才缓慢收回手。

    “奥维利亚小姐，看来数年时间后，你也有巨大的变化了。”声音依旧陌生，可在奥维利亚耳中，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且话语声中带着感慨，使得她顿时疑惑，但更为安心。

    感觉对方绝对认识自己，可此刻的她却迟疑了，并不敢在心中做下判断。在对方身上，她完完全全没有找到任何一个熟悉的地方。连同直觉，在猜测对方身份时，也失去了效用。

    “我原本还在思考帝国那边会是谁过来。”声音继续着，“不过既然零先生会教你这段声波频率，并让你给我带来这个东西、、、”

    说话间，《自我论证》的铜制锁扣被打开，“啪”的轻响里，奥维利亚看着对方将书翻开，却见厚实的书籍中间是已被镂空，一把通体呈粗糙淡银色的转轮手枪静静躺在其中。

    “究极合金制品！”奥维利亚一眼看出那把转轮手枪的材质。

    “、、、看来需要奥维利亚小姐你、、、还是我自己吧，总之也会与零先生联系，那时感谢他也完全可以。但这把转轮手枪、、、”话语在这里停顿，奥维利亚的目光一直都停在对方的身上，试图从中观察到可以确定对方可能身份的线索。可她也明显感觉对方看似在仔细看着那把转轮手枪，但那目光时时刻刻也都注视着自己，根本不露出任何痕迹。

    “应该不是零先生的想法，他绝对不知道我对转轮手枪的口径要求。”

    “啊、、、看来参与进来的人很多啊，都想尽快确定我的情况。不过，也非常感谢奥维利亚小姐你能将转轮手枪带来给我。谢谢了。”

    奥维利亚有些听不明白对方的话，但还是连忙表示这是自己的荣幸。

    “先生您是零先生的朋友吧。”思考很久，奥维利亚见对方收下转轮手枪时的高兴心情，选择在此节点开口询问到。

    “不仅仅是零先生的朋友，也是你的一位朋友。虽然时间很长很长了，奥维利亚小姐。”

    奥维利亚这时只能以笑容来代替回答，她完全猜不到对方是谁，只能等对方主动开口，或是透露更多的线索。她一时感觉空气变得尴尬，对方不会骗自己，但自己的确想不到对方是谁、、、

    脑袋中的思考并未停下，她依旧搜索着任何可能的线索。下一刻，一道已经沉睡在身体中很久很久的感应突然复述，瞬间就要去到沸腾般的状态时，仿佛顿时失去所有根茎，又极快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奥维利亚这时长长呼出一口气，她抑制住了翻涌的思考，并让心情的波动尽可能去到最小状态。

    她看向对方，想要从之脸上或身上，哪怕是找到任意一点可能的痕迹。只是还是失败了。

    “、、、卡西亚先生、、、”

    “奥维利亚小姐，零先生既然会教你声波频率，也让你带来这把、、、嗯，应该是黛尔亚准备，然后由骇先生提供材料制作的转轮手枪，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知道我还活着，对你也只是早些时间，或晚一些时间的不同而已。”

    “不过能见到以前的朋友，我非常开心。至少我们之间的那些竞争关系，你和叶捷琳的事，在梅薇斯等人死去后，就已经不存在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