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故人旧事

    是夜，林总管与姜湖川驾着两骑快马，朝着镐京城方向飞奔而去。

    自家王爷身边埋伏着一颗雷子，林总管那里能不着急。

    说起来这次还多亏了姜湖川，要不是他发现尸体上的问题，王双的问题恐怕一直都发现不了。

    姜湖川在验尸这一门学问上颇有造诣，京城六扇门总部里的仵作都不一定比他强多少。

    这一次，若非他发现福恭王尸身上有被极寒真气侵袭的痕迹，他们所有人恐怕都要被骗了。

    起先林总管只是想让姜湖川追查凶手，谁知姜湖川验尸之后竟然告诉他，福恭王可能已经坠入魔门。

    这着实把林总管震惊不小，而且姜湖川还拿出了让林总管没法质疑的证据，这一下子林总管心惊了。

    当日王双被救下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说福恭王一行是被魔门残杀的。

    可如果福恭王自己就是魔道中人，又怎会死于魔门手下。

    虽然不能排除魔道妖人狗咬狗黑吃黑的情况，但是这件事总归让林总管心生芥蒂，对王双不在信任。甚至开始怀疑王双接近安逸王的真实目的。

    当然，如果仅仅只有这一点也用不着林总管如此着急，修书一封让杨宁小心便是。

    可惜，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经过姜湖川第二轮验尸，他又得出一个结论。

    福恭王一行并非是被魔门中人所杀，至少福恭王和那位被侮辱的郡主不是被魔门之人所杀。

    从这二人的尸骸中，他发现此二人都是身中一种极寒真气而死。通过伤口可以看得出来，凶手很可能是一位身怀极寒真气的用剑高手。

    说巧不巧，福恭王队伍中正好有这么一个人，符合条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离恨剑王双！

    这一下子林总管有种真相大白的感觉，但他并不开心，相反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这可是一个大奸细啊！

    林总管心急如焚，尽管胯下白马已经跑的口吐白沫，但他对着速度还是不满意。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似乎有事情要发生了。

    ……

    夜已经深了，竹子林中的游人渐渐离去。

    杨宁带着几个随从穿过花街闹巷，慢悠悠地朝竹子林中游去。镐京到底是大隋国都，就算到了夜里也有很多人在街上游荡。

    灯火通明，喧闹的气氛一点儿也不比白天差。

    进入林中后，杨宁开始左顾右盼。虽然当年他也经常在此幽会，理应是轻车熟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心中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就像十七八岁的少年，陷入热恋之中一样。

    或许是因为熟悉吧，杨宁很快就找到了他们当初幽会的地方，那个地方还和当年一样。

    他大步向前走去，只见眼前的小亭之中，隐约站着一道白衣倩影。

    杨宁情绪激昂，步子又快了几分，这几年魂牵梦绕的人儿就在眼前，他可不激动。

    可等走进了，杨宁才察觉不对，不是眼前这个人。

    亭中女子见了他，微微一礼，诺诺道：“见过王爷，我家小姐让我在此等您。此地人多眼杂，小姐已经租下了一艘楼船，邀王爷上船一叙。”

    言罢，女子向前走了几步，顺势就要为杨宁带路。

    看到这种情况，杨宁心中多少有些失落。果然，两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人了，那种为爱不顾一切，已经不会再有了。

    同时，杨宁心中也多了几分警惕，想了想他对跟来的随从悄悄道：“你回去通知陆将军，让他悄悄带人过来。”

    随从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等那人走远，杨宁这才跟着那女子向前走去。在他心里，只要通知了陆奇，这事便不会发展的太坏。

    这会儿，他倒是开始觉得自己今晚的行为有些鲁莽了。

    跟着白衣女子走了片刻，一艘两层小船出现在了杨宁眼前。

    寒冬腊月，镐京城的水运早就停了，这些小船也就在城池附近这一点儿还没有结冰的护城河上游荡，再远的地方就不行了。

    不过这却给城中达官显贵，又开发了一个游乐之地，不少人都在这里买下了楼船，做金屋藏娇之用。

    杨宁和那女子上了小船，直接进了船舱，几位随从则留在甲板上等候，同时也做警备。

    这艘船应该是被临时租用的，船舱内还堆积这不少货物，甲板上也是大箱小箱一大堆。

    白日里，这艘船应该还在做工，只是到了晚上被人租用了过来。

    再往前走，杨宁看见一间厢房，门口站着两位侍女，都是他当年认识的熟人。

    见杨宁上前，二女随即上前道：“见过王爷，我家小姐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杨宁点了点头，微笑道：“小璐，小筝，这么多年过去，你二人竟然还是这般青春靓丽，让本王好生羡慕啊！”

    两女神情触动，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看了杨宁身旁那白衣女子一眼，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是对杨宁略带歉意地一笑而过。

    见此，杨宁杨宁对着白衣女子多少有些好奇了。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他并未多说什么，直接推开房门，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临时征用的船舱内稍微有些杂乱，若非里面摆着床榻，杨宁怕要把这里当成仓库。

    狭小的船舱内，杨宁看到了一个人，随后眼里便都是她了。

    摇曳的烛光下，一位白袍狐裘，长腿翘臀，身材高挑的女子独自坐在窗边。

    黑发长舞，白洁的月光洒在女子雪白的衣衫身上，让那股孤冷多了几分温润尔雅。

    美人如玉，叫人怜惜。

    察觉到杨宁的到来，女子转过了脸颊，露出一张算不上惊艳，但却叫人心中一暖地笑容，平静道：

    “你来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仿佛雷霆击中杨宁要害。

    一刹那间，无数回忆涌上杨宁心头。

    这一刻他懵了，他不顾一切的走上前，像是发疯了一样将眼前玉人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文曦，不要在离开我了。”

    在江州府杨宁为一个与眼前之人相似的歌姬大打出手，回京路上因为眼前之人代写的一封手书心境险些破碎，今日又因为一封信独自相会。

    杨宁对着女子的心意可见一斑，如果现在这女子对杨宁说要他放下皇位，一起归隐田园，以杨宁现在的心境多半是要答应。

    可惜，深情常落阴沟里，财帛名利动人心。

    “对不起小哥哥，我已经和赵胜定下婚约了，现在跟你走会使家族蒙羞的。”

    同样的理由，又一次拒绝。

    杨宁心中一颤，虽然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真的被拒绝时还是很难受。

    他张了张口，岔开话题，与怀中人讲起了这些年的见闻趣事，相逢的时间没有多少，若能让双方心里都能舒坦点，他也就知足了。

    他没有撒手，就这么抱着因为他怕。

    情也真，爱也深，一切似乎都会圆满。

    就在这时，船舱外传来一阵争吵声。

    下一刻，舱门被踹开了，一位与杨宁打扮相同。羽扇纶巾，白衣素袍的男子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看着窗户前相拥的二人，来人不由大怒道：“杨宁！你给老子松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