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浩来到后面跟着富若竹和叶亦菡乘坐的那辆豪华马车,掀开车帘查看他们的情况。 X
钟浩一掀开车帘便见富若竹和叶亦菡正在小声聊着天呢,她们两个见车厢的车帘被人掀开,两双妙目不由得都向车厢门口看来。
钟浩开口问道:“这些剪径强贼没让你们受到惊吓吧?!”
富若竹笑吟吟的道:“我们相信相公!我们知道有相公在,肯定不会让我受到惊吓的。奴家一直再跟亦菡聊天呢!”富若竹以前是称呼叶亦菡为叶姐姐的,但是如今叶亦菡跟着他们去东京,就要进门了,虽然叶亦菡比她大上一岁,但是谁让他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而叶亦菡只是个妾侍呢,她自然可以直呼叶亦菡的名字。其实这直呼其名字,是叶亦菡自己非得要求的。这富若竹刚同意叶亦菡进门的时候,她还是喊叶亦菡为叶姐姐的,这让叶亦菡很是有些不安,哪有有一家主母喊一个妾侍为姐姐的?!是以她执意要求富若竹直接喊她的名字的。
叶亦菡也是一双妙目望着钟浩,眼波流转,很是可爱的莞尔笑道:“奴家和夫人一样,都是相信相公子不会让我们受到惊吓的。些许蟊贼,相公定然能够轻易的收拾了他们。”
钟浩摸摸鼻子,有些得意的道:“想不到相公我在你们眼中这么厉害啊!嘿嘿,不过你们说对了,相公肯定不会让你们受到惊吓的。”
随即钟浩又道:“那个啥,你们没掀车帘吧,这会儿千万不要往外看哈,这外边的那些山贼肠穿肚烂的,实在是挺人的,你们千万别看!”
富若竹朝钟浩道:“我们都依相公的!相公不让我们看外面的事情,我们自然不看。一群臭烘烘的山贼,我们自然不感兴趣,我跟亦菡正在聊那梅花妆呢,相公你先去处置这些山贼吧,不用担心我们!”
钟浩笑着答应了,心道:怪不得刚才那些山贼喊出自己的劫道惯用语时,这富若竹和叶亦菡她们乘坐的马车没有丝毫动静呢,原来是在是在讨论这什么梅花妆呢,估计压根还不知道外边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过钟浩随即又有些奇怪,那徐峰的那几个侍妾怎么也一点惊恐之声也没发生呢!
这时钟浩见到脸色苍白的徐峰正在询问他的那三个侍妾的情况,钟浩不禁很是好奇的凑上前去。听了徐峰和她们的对话,钟浩这才记起这云岚和水秀可是出自大宋唯一还能打仗的将门世家杨家呢,这杨家的丫鬟仆役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而且这两个小丫鬟还粗通武艺,区区几个山贼这云岚和水秀面对起来,自然是镇定自若。至于画屏嘛,这情绪是会传染的。刚听到有山贼劫道时,确实有点害怕,不过看到云岚和水秀镇定的样子,她也就自然而然的镇定下来了。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画屏可不想在这云岚和水秀面前露怯。
说起来,这一行人表现最不堪的倒成了徐峰了。当然,这跟他们那马车掀着车帘也有关,第一次见到这种真刀真枪的厮杀,那残肢横飞、肠穿肚烂的场景,确实视觉冲击力太大,倒也不能完全说是徐峰不堪。正常人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怕是大部分都是和徐峰一样的表现。
………………
崔五见这卸石棚寨团练乡兵和这圈山贼的战斗胜负已定,当下让他手下的十几个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那把那些还活着的山贼给控制住了,他自己来到钟浩面前,很是关切的问道:“徐公子、钟公子你们没伤到吧?”
钟浩摆摆手道:“我们没事儿,你先去处理这帮山贼,不用管我们!”刚才那帮山贼冲下来时,还没等冲到这淄青古道官道上,便被杀散了,根本没冲到马车前,钟浩和徐峰自然丝毫无碍。
“处理?!是这样处理吗?!”崔五听钟浩让他去处理那帮山贼,不由的做了一个抹颈的手势问道。
钟浩大汗:这帮杀才,脑子里动不动就想着杀人啊!咳咳,以后就是看不到这帮杀才身上的杀气,自己也要躲着他们啊,这帮人很危险啊!
当下钟浩连忙连忙阻止崔五杀人的处理办法,这要是崔五把这些放倒的山贼都杀了,那这些杀孽可都是得算在自己头上啊,当下他忙说道:“死掉的也就罢了!没死的就留个活口吧,绑起来押解到清风镇上吧!等到清风镇时交由巡检司押送益都县衙处置吧!”
徐峰见了那些山贼的惨状,早就有些撑不住了,此时听这崔五又说要把这些山贼都杀了,不由得脸色更加苍白,当下听了钟浩的话,也是忙附和道:“对对对,前面不远处就是清风镇了,还是把他们都交给这清风镇巡检司吧,咱们还是能少杀人就少杀人吧,毕竟这脑袋砍下来了,可是就按不上了。”
大宋境内,“设巡检于关津,扼要道,察奸伪,期在士民乐业,商旅无艰”,在很多关津渡口、交通要冲之处,都设有巡检司。其主要任务就是是盘查过往行人,稽查逃犯,缉拿奸细、截获脱逃军人及囚犯,打击走私,维护正常的商旅往来等。
那些逃犯除非藏在山里,若是四处游走的话,往往便会被这些巡检司捉获。因为这些巡检司往往卡住一些关津渡口、交通要冲,这些逃犯想要正常出行,很难避过这些巡检司的关卡,除非翻山越岭走那艰险的山路。
清风镇因为正位于淄青古道和曼萨古道的的十字交叉口,地理位置重要,自然便属于交通要冲了,所以益都县在此设有清风寨巡检司,用于维护治安,保护商旅通行,所以钟浩和徐峰有此押这些山贼送清风镇巡检司一说。
崔五听了徐峰的话,忙去招呼一众卸石棚寨团练乡兵把那些山贼给绑了。
崔五其实更愿意把这山贼的首级都砍下来,带着去换赏钱。州衙有规定,这抓到一名山贼赏钱十贯,死活不论。既然死活不论,赏钱都少不了,那自然是带着首级比较方便点。这一群山贼捆绑起来押送也是一个麻烦,哪比得上直接砍了首级,挂在马上来得轻省。
不过崔五知道钟浩和徐峰的身份贵重,他们既然说了要留下这山贼的性命,押送到清风镇巡检司去,那他自然要听钟浩和徐峰的。这徐峰这崔五还不是很了解,但是这钟公子崔五可是知道的。
他们以前的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的老大指挥使崔峰,就是跟着这位钟公子去了河西的。如今在钟公子的提拔和帮助,他们前老大崔峰已经成为平西军的指挥使,而且这平西军还升成禁军了。
这自己原先的老大都指挥使崔峰,原先只是他们卸石棚寨这一都乡兵的指挥使,如今只不过三年,已经成为一军的都指挥使,成为从五品的高级武官。这里面大部分是这位钟公子的提携原因。
再说,这位钟公子如今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是正六品的将作监少监,还是一位爵爷。无论如何身份还是地位,都是比崔五高着无数级别的,因此崔五自然要听这位钟公子的安排。
那些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去绑缚那些还活着山贼,钟浩则在跟徐峰扯淡,以便让他放松一下,缓和一下心态。
………………
刚才那个黑大个山贼头领,带来这淄青古道官道上剪径的山贼手下大概有三四十个,被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先是用手弩射,后用军刀砍,放倒了大概二十多个山贼,剩下的十几个都逃到了山中。
这些被放倒的山贼倒是大都是受了或重或轻的伤,不过直接死掉的倒是没几个。
不过那几个断手断脚的山贼,还有那个肠子流出来的家伙,怕是也够呛了。这种比较重的伤很容易感染,而以这年代的医疗条件,一旦感染,基本就要挂了!
卸石棚寨的这些团练乡兵听了崔五的吩咐,当下一个个的将那些活着的山贼捆绑起来了。他们都是剿过好几次匪的乡兵,这打扫战场的事情倒是也算是驾轻就熟。
看到那些趴在地上的,都是上去先补刀,确定死透了再过去,以免有诈死的家伙暴起伤人!对于那些还活着的,都是先把他们的武器拨远了,再两个人一组一起上前,互相配合着将这山贼绑缚起来。
………………
这次带着兄弟来淄青古道上剪径的黑大个名叫杜勇,外号黑牛。杜勇是沂州人,因为与乡人争执失手把人打死了,为逃避官府的缉拿,于是上山落了草,并聚拢了几十个兄弟,做起了剪径的无本买卖。
最近这一段时间,因为沂州境内蒙山的一伙山贼袭击州衙一位录事参军的车队,还把这位录事参军给杀死了,这在沂州官府和百姓中引起震动。于是沂州州衙和沂州境内的驻军一起强力围剿沂州各山头的山贼,很多山头都被官军攻破。杜勇在沂州待不下去了,便带着一干手下沿着山区一路往北逃窜,到了青州境内的清凉山地区。
到了清凉山地区,杜勇他们好不容易才找了一处山头落脚,今日才是第一次开张做买卖,没想到碰到了一个硬茬子。
本来杜勇和手下见这个车队有两辆非常豪华的马车,而且只有十几个家丁护卫,他还以为是一桩非常不错的好买卖呢!没想到这一脚踢到了铁板上,这些家丁护卫个个都是武艺强悍之辈,而且最夸张的是,这些家丁护卫竟然还有手弩这种管制武器。他娘的,谁能想到一伙家丁护院手中竟然还有这种强力手弩啊。杜勇不禁哀叹:这队护卫到底是什么人啊?!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
于是杜勇他们自然也就栽得很难看了。
杜勇来自沂州,其实他不知道,就算不是卸石棚寨团练乡兵护卫的车队,而是普通的车队,但若是他剪径成功了,他们也会面临青州官府的剿杀。因为这淄青古道是官道,这胆敢在官道上剪径的山贼,官府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若是一般的山贼听了卸石棚寨或是崔家的字号,肯定都是识趣的退开了。这在青州得罪崔家有时比得罪官府还糟糕,因为崔家很多时候在青州的能量比州衙还大。
可惜杜勇他们这一帮山贼才刚来到青州没多久,根本不了解这些事情,于是他们自己就悲催了。
杜勇刚才从山坡上往下冲的时候,被手弩射出的弩箭射穿了大腿,是以扑倒在地。因为他是从山坡上往下冲的,本来跑得就快,这一扑倒登时摔得七荤八素的,昏昏沉沉的一时有些恍惚。等他清醒过来,已经见到那些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冲进他们这帮山贼中大杀四方了,很快那些山贼就做鸟兽散了。杜勇大腿上中箭,想逃也没法逃,因此索性趴在原地装死。
杜勇本来还想诈死一下,以图能够有可能蒙混过关的!毕竟这一般人家的家丁若是杀退了这山贼,便赶紧逃了,不太可能非得上前都把这山贼扭送官府或杀死!那样的话可是往死里得罪他们这些山贼!
要知道今日这群山贼可是还跑掉了一些呢,若是把这些受伤的山贼全都扭送官府或是杀死,那样的话,一般人家肯定是多少有点担心这逃掉的山贼余党们的报复。
不过,卸石棚寨和崔家显然是不怕山贼们去报复的。
眼见这些这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上来对死去的山贼的都会补刀,杜勇知道怕是没法装下去了。
杜勇此时趴在地上,眼见有两个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以为他死了,要来向他补刀,杜勇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这要是被补上两刀,他也就死透了,不用装死了。若是他此时起来,那也肯定是被抓住。这做山贼被抓住,送到县衙、州衙一般也都是被吊死在城门楼子上。反正都是死,杜勇决定拼死一搏,临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当下眼见那两个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走进,杜勇一咬牙,抓起一把沙土,猛地朝那两个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团练乡兵劈面扬了过去。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