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

    这一瞬间，十二全宇宙的所有生命的心中都不由浮现这个问题。

    绝大部分普通的生命，眼前只是闪了一下画面，就因难以承受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将之压到了潜意识中。

    具体就大概表现为，全宇宙的普通生物集体茫然了片刻，生命里多了空白的一秒钟。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在这些普通生命里，会涌现出那么一群杰出的武术家……他们在自我修行的过程中，心灵无意中契合了某个节点，便能激发这一道铭刻在他们的“气”中难以磨灭的影像，将他们的思维拔高至前所未有的高度，得到某种启悟、蜕变。

    我们很难说，武天他不是因为在武仙人地球上养成的习惯，所以才顺便给全宇宙的生命上了一堂“武道启蒙课”。

    通过元气传递信息，给了全宇宙的亿万生命一个平等的、足以产生生命质变的契机。

    而如孙悟空、贝吉塔、菈菈等超过了一般生命的，则已经领先全宇宙绝大多数生命一步，直面映照在心灵中的这幅景象——

    没有任何语言、文字……可以形容这种直击心灵的震撼之万一。

    高达不知多少光年的白色巨人伟岸恰如宇宙本身，浩瀚而璀璨，抡起一根足以扫荡任何星系的长棍，抽向十二全宇宙之主的代理人——天使大神官。

    ……

    “这招式……？！”

    短笛的注意力放在武仙巨人手中棒尖的轨迹中，仿佛其中蕴含了无穷无尽的武术真理。

    “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强大的存在……”

    这一刻，贝吉塔真切地意识到了，什么宇宙帝王、超级赛亚人，不过都是宇宙里的一粒尘埃。

    他浑身的气之中，戾气逐渐消解的同时，也产生某种质变。

    ……

    “师傅……”

    “武天……”

    孙悟空与菈菈则从武仙巨人的身躯中看到了武仙呼吸法流转的痕迹。

    菈菈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武仙呼吸法，心中浮现起种种领悟，好似在进行一场冥想修行，功力飞速提升着，一跃千里。

    不！那不是呼吸法。

    孙悟空心中大叫。

    是师傅完善后的呼吸法，与最初的呼吸法之间，多出来的那一点点……那一点点不一样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

    好像看清楚啊……！！

    孙悟空内心渴求着，忽然之间，他的灵魂仿佛是一劈为二。

    一个还在专心于与弗利萨的战斗，另一个却是飘摇直上，须臾间，便来到了太阳系之外的武仙巨人的肩上。

    他沐浴在构筑了武仙巨人的浩瀚元气中，在这极致的光芒里，他看到了武仙呼吸法真正的韵律，喃喃道：“因果律……线……次元……”

    在这个视觉中，孙悟空依稀看到了全龙珠次元的本源：因果律。

    ……

    ……

    “师傅……”

    “老头子？！”

    “爷爷！？”

    另个宇宙，黄泉之中，孙悟饭、武照、武星星三人不约而同的低声惊呼，眼前浮现的画面，赫然便是在武仙巨人棒打大神官的场景。

    ……

    “武天？！”

    还是卡维希尔宇宙，睡梦中的比鲁斯猛然睁开眼，他死死地盯着映照于心的这浩瀚画面里，武仙巨人的攻击目标，棒下的那一抹小小一点，抱着脑袋痛苦道：“是谁？那是谁？！我怎么会觉得……啊啊啊啊……为什么会有种……”

    比鲁斯疯狂地大叫，力量轰然爆发，破坏神性的光芒在一瞬间扫荡星空，将无数星球湮灭。

    “……想要将这家伙撕碎的冲动！！”比鲁斯盯着大神官，半是迷茫半是痛恨。

    而维斯已悄悄退远，喃喃自语道：“武天啊武天，想不到你真能做到如此地步……当初你能够从那边投影化身到这边，我就知道你与所有人都不一样。你究竟到了什么层次……？”

    ……

    而在天使宇宙与废墟宇宙之间，卡维希尔的神体凝固于此，镇压、延缓着从废墟宇宙流向天使宇宙的因果律之力。

    “那是……武天？”他也看到了武天传递来的一幕，吃惊道，“还有——罗德里亚，这个混账！！”

    卡维希尔咬牙切齿，充满恨意。

    若不是受到罗德里亚以同族身份的蛊惑，安吉莉亚她绝不会背叛自己！

    ……

    “阿天……”

    武仙岛上，海瑟薇抚摸着不死鸟艳红光滑的羽毛，凝望着“眼前”的武仙巨人，略带忧虑。

    ……

    ……

    那是一团无形无状，无质无量，无彩无色，却又好似浓缩了世间一切形状、质量、色彩的存在。

    透过这团因果律，孙悟空仿佛能看到其中记载的信息……

    宇宙生，宇宙灭，文明兴起，文明消逝……

    多少星点般的生命接近过因果律，小心翼翼地攫取微末的力量，便成高高在上之神，畅游宇宙，可转瞬间一个宇宙轮回落幕，曾经的神灵也早已陨落……

    孙悟空心中颤抖，他甚至仿佛从中看到了自己……

    他掉进山谷，他一路成长，他变成金发，变成红发，变成蓝发，变成金色巨猿……可一转眼，他又成了其他的赛亚人，他头绑红巾，奋战至生命的最后一刻，时空流转，他成为史上第一位超级赛亚人……他又来到史前时代，为了平定叛乱，他在伙伴的帮助下成为超级赛亚人之神……

    跳跃时间之轴，穿梭轮回起伏……

    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孙悟空迷茫了，他好像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他好像只是一个流浪在时间轴上的无名之鬼，今天是我，明天是他，此生是父，来世为子……

    他觉得自己本身就是因果律的一部分。他是孙悟空，是卡卡罗特，也是弗利萨，是神，也是魔，是鬼物，也是异种……他从来就只是这个次元宇宙的一部分，这世上也从来就不存在什么独立的个体，全部都只是次元因果律本身的一部分映射……

    “醒来！”熟悉的声音传来，轰击心灵。

    孙悟空猛然惊醒，回想刚才的迷惘，当真是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做大恐怖。

    回过神后，他接着看向那因果律，正看到一个与自己师傅武仙人一般无二的人影，正独坐于上。

    谁也不知这到底是否才是武仙人真正的本体，谁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时便枯坐于此，更不知他已在此处坐了多久，又从这团因果律中看到了什么。

    孙悟空忍不住问道：“师傅，我是我么？”

    “记住这个疑惑，悟空。”坐于因果律之上的武仙人对孙悟空一招手，竟将后者置于掌心，俯视着说道，“你现在还未到时候……等你不受次元束缚的那天，再来思考今天这个问题。”

    说着，翻掌将孙悟空压了下去。

    ……

    “吓！”

    孙悟空仿佛只是做了一场噩梦，才刚回过神来，就看到浑身金黄的弗利萨已势不可挡地横冲过来。

    “哈哈哈！本大王已经变得更强了，该死的赛亚猴子！去死吧！！”

    弗利萨狂笑着，冲过来回身一甩腿就将孙悟空踢飞。

    ＊＊＊＊＊＊＊

    “那是……花瓣？”

    第七宇宙地球外，维斯抬头，看到太阳系外被大神官打散的一片花瓣竟出现在这里，飘落下来，看似缓慢，却超越了空间与时间的限制……

    ……

    吉连还在空中飞向比鲁斯。

    “呵呵……”

    他也看到了映照在心中的武仙巨人的一幕，发自内心地涌起一股满足感。

    忽然，他看到一片巨大如星系的花瓣穿过宇宙的阻隔，飘落到他的家乡第十一宇宙！花瓣变化，变作一个缩小版的武仙巨人。

    不，是我？

    吉连惊诧无比，他的视角竟重合在花瓣变化的武仙人身上。

    “是你？”

    听到这个声音，吉连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第十一宇宙的破坏神味美得所在的地方。

    我……吉连欲开口，却发现根本说不了话。

    而且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他无比惊讶，便看到“自己”没有回应破坏神味美得的话，一拳轰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破坏神味美得面对武仙人化身打来的这一拳，不躲不闪，状若疯狂，轰隆，这一拳直接将他的肉身乃至灵魂都全部贯穿。

    崩灭之际，味美得依稀看见了自己年幼时的情景。

    那时候，自己还不是什么狗屁的破坏神。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才不要当什么破坏神，一个人逍遥快活多好？

    “喂，我说，如果我死了，界王神会跟着死吗？”

    吉连听到破坏神味美得在消散前，喃喃地问了这么一句。

    他也仿佛听到，“自己”冷漠地答道：“不会。”

    轰……

    破坏神味美得被武仙人打得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点点璀璨的光，破坏神的光。

    ……

    “你是谁？！”

    有人怒吼道。

    吉连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眼前已不是味美得，而是同样穿着破坏神服饰的一个看上去跟老鼠一样的人。

    然而，武仙人依然没有废话，一巴掌拍了过去。

    对了！吉连这才仿佛回忆起来，现在他所“附身”的，已经不是刚才第十一宇宙的武仙人，而是出现在另一个宇宙中，巨大花瓣所化身的又一个武仙人。

    老鼠破坏神拼命逃窜，却怎么也逃不出武仙人掌影所覆之地，他只能绝望地怒骂、咆哮着，被拍得湮灭，只剩一团破坏神之光。

    ……

    “这是什么怪物？”

    身处各宇宙的天使们仍然关注着武仙巨人棒打大神官的这一幕，全都是目瞪口呆。

    第六宇宙，破坏神行宫，芭朵斯惊道：“不可能！父亲都已经亲自出手，这个武天怎么还能如此自如地借用因果律？！”

    “喂，芭朵斯……”

    象帕在旁边又叫了叫芭朵斯。

    将注意力从心中那震撼心灵的一幕中转移开，芭朵斯看向象帕，“怎么了？”

    “看来，没剩多少时间喊你的名字了。”

    象帕嘻嘻一笑，指了指两人的上空。芭朵斯抬头看去，直接一片仿佛星系倒垂的巨大花瓣化作一个人影，对着象帕便遥遥一指。

    轰……

    攻击出手的同时，象帕嬉皮笑脸的整个人也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光柱淹没了。

    “……”

    芭朵斯张了张嘴，而眼前的光柱已消散，象帕灰飞烟灭，只剩下了一团微末的光，飞向天空中的武仙人。

    ……

    在一刹那间，吉连“亲眼”见证了武仙人降临其余十一个宇宙，从不可阻挡之势，将十一个破坏神直接斩首。

    呼……

    吉连还在飞，飞向头顶空中的比鲁斯。

    “第十二个么？”他喃喃自语。

    轰！

    吉连撞在比鲁斯身上，竟将对方整个人直接撞得粉碎，星星点点的，远超其余十一个破坏神的光芒留在原地，紧跟着，四面八方的空间产生波动，穿梭而来十一缕破坏神的光芒，于比鲁斯被粉碎后的这光融到了一起。

    呼……

    地球之外维斯所看到的那一片花瓣终于落了下来，飘飘摇摇，最终隐没在十二道破坏神光芒融合后的光晕里，渐渐地凝聚出一个比鲁斯的轮廓……

    ……

    轰隆！太阳系外，武仙巨人的这一棍终于是落在了大神官的身上。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