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

    “张瑞霖。”

    “我艹！”

    张瑞霖，擎天集团旗下擎天影视的“老臣子”。

    萌人刚起航时，宁世斌为报破相之仇，曾出任擎天影视运营副总监。宁致和专门为他配了个运营部老人，替他保驾护航。

    这个人就是张瑞霖！

    后来麦小余大闹擎天，宁世荣、宁世斌兄弟俩矛盾激化。宁世荣为对付麦小余，把宁世斌手下的张瑞霖、田野和刘磊都强行要了过去，调入擎天集团。

    与裴鹏兵一起，成为宁世荣针对麦小余的四大“金刚”。

    说起来这四大金刚大部分都挺惨的。

    宁世荣发现有内鬼后，田野“蒙冤”被逐，还被宁世斌找人暴打一顿；宁世荣因此确定田野无辜，而刘磊就成了唯一怀疑对象，安了个罪名锒铛入狱，在狱中饱受折磨。

    裴鹏兵“活得”久一点，可是前段时间也被宁世荣推出去当替罪羔羊，背了黑锅，被警方逮捕。

    宁世荣手下“倒麦”四人组中，唯一平安、并且深得宁世荣信任的只剩下张瑞霖。

    谁想张瑞霖才是麦小余埋在擎天的唯一暗棋！

    宁世斌勃然大怒，差点把宁致和的手机砸了。

    宁致和倒吸一口凉气：“张瑞霖是你的人？”

    “自从他跟宁世荣后，就成我的人了。”

    听到这话，宁世斌才算气消。

    宁致和到不在意。商业竞争中相互安插卧底不稀奇，他奇怪的是，麦小余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

    “麦总，你就不怕我告诉世荣吗？我可是他四叔。”

    “呵呵，他有拿你当四叔看吗？”麦小余倒上三杯酒，“宁副董，我已经表面最大的诚意了，你要还这样绕圈子，那咱们再谈一天也没有结果。”

    “爸，你还犹豫什么！你只有当上董事长，才有可能做大蛋糕，弥补我的损失！”

    “你懂什么！”

    兹事体大，颇有与虎谋皮的味道。

    别看麦的天花乱坠，宁致和又焉敢轻易应允？

    万一麦得好好的，回头摆他一道怎么办？

    万一宁致远有所察觉，他和麦小余联手功败垂成怎么办？

    机遇的背后往往蕴含着风险，机遇越大，风险越大，他必须审时度势考虑清楚，然后才能做出决定！

    一句话，擎天是宁家的，集团董事长可以由宁世荣当选，但绝不能落到麦小余手中！

    宁致和不但有能力，也具有大局观。他要考虑宁家的整体利益，和擎天未来的发展，绝不愿成为宁家的罪人！

    麦小余知道他动心了，也明白他的顾虑，于是又接连抛出两条重磅消息，再次表明自己的诚意。

    “宁副董，斌少说的没错，你的蛋糕可以做的很大，弄不好你会成为擎天第一大股东。”

    “什么意思？”

    “我找到了宁世荣在美国留学期间，跟当地帮派成员学习扒窃技术的当事人；我还找到了当年老王烟酒铺的老板。”

    对于当年之事，宁致和也有所耳闻。不过都是宁致远和郑可俞出面解决的，而且对内也封锁消息，具体经过他知道的语焉不详。

    直至《九门》公映，网上热议，他才隐约猜到当年真相。

    然并卵，过去那么多年，证人无踪证据缺失，法院根据当时现有证据判罚无误，想要翻案几乎不可能。

    而麦出的两条消息，对于宁世荣来说却是致命的！

    只要唯一的证人老王改口，推翻以前的供词，这起案件具备重审的先决条件了！

    而宁世荣在美国学习扒窃技术一事，宁家人根本不知道……应该说除宁致远之外的宁家人，从不知晓。

    哪怕这条证据法院不肯采信，传扬出去对于宁世荣的声誉打击也是巨大的。宁世荣再想当选董事长，带领擎天集团开拓国际市场，难度非常大！

    “我就说嘛，那家伙肯定有问题，不是什么好东西！”宁世斌兴奋了。

    宁致和依旧沉稳：“你从哪儿查到的？”

    “洛杉矶市议员是我的朋友，有帮派背景，查到宁世荣留学期间跟当地帮派有来往并不难；至于老王烟酒铺的老板……呵呵，宁致远虽然安排他们全家移民国外，但是个人力量在国家面前永远都是渣渣！”

    有关部门？

    “我不信。”

    “宁副董慧眼如炬，果然瞒不了你。我说实话好了，是我替有关部门干活的时候，无意中遇到的。”

    这还差不多。

    宁致和点点头：“你打算怎么对付世荣，毕竟我是他四叔。”

    “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了。”麦小余端起酒，洒在地上，“《九门》公映前，宣传时就说过，这是部半纪实电影。不仅宁世荣的命运注定，宁致远也一样。”

    “你要杀了他们？”

    “怎么可能。我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更不会因为他们毁了我自己的前程。我可是萌人的老板，还是擎天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呢。”

    “那你什么意思？”

    “宁世荣会自杀，而宁致远老迈多病，受不了这个打击。即便不死，也很可能刺激过度，中风、脑梗变成老年痴呆。”

    麦小余话音刚落，宁世斌忍不住说道：“那正好，大伯和宁世荣手里的股份就没人继承了！爸，只要咱们运作得当，等到大伯母死后，那些股份大部分都是咱们的了！”

    真狠啊。

    麦小余心中轻叹。

    豪门恩怨，狠辣起来其中的惨烈外人难以想象。

    他口中的做大奶酪，可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无所谓了，这是宁家内部的事情，跟他一个外人无关。

    宁致和不置可否的看眼自己儿子：“如果你堂哥被定罪，你大伯倒可能一病不起，可是你觉得，你堂哥会自杀吗？”

    “当然会！他那么骄傲的人，如果要坐牢，他宁愿去死！”

    “那是之前，可现在《九门》公映了，电影里说他会畏罪自杀，你觉得还可能吗？”

    宁世斌无语。

    诚然，宁世荣的骄傲发自骨子里，宁死也不会坐牢，不愿丢那个人。如果没有《九门》，麦小余没有在《九门》里揭示他的命运，以他的骄傲，他极有可能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可是《九门》公映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让麦小余得偿所愿。

    要么杀掉麦小余，反正身上已经背一条人命了，不差再多一条；要么接受坐牢的命运，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将来出狱后变本加厉更加疯狂！

    “两位，宁世荣的生死交给我好了。既然我能拍他跳楼，那他就一定会跳。我不是圣母女表，痛打落水狗我从不手软。”

    宁致和狐疑的看着麦小余，继续衡量利弊得失。

    宁世斌开始盘算，怎么做才能尽可能多的得到宁致和一脉的股份。

    麦小余悠闲自得的品着飞天茅台，偶尔剥两个碧根果吃。

    他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急也没有办法。

    从始至终，他一直都知道擎天难以收购。包括海联陈家等在内的诸多盟友，还有李总的无间道，通通都是烟幕弹。

    在坚固的堡垒，也往往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

    金融方面他是业余，收购战他更是外行，但是他懂人性、了解人心！

    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联手宁致和，逼宁致远、宁世荣父子离开董事会、离开擎天，这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麦总，你再把你的计划跟我说一遍……”

    拂晓时分，思考许久的宁致和神情凝重的说道，这个问题他问过！

    麦小余笑了……

    ……

    擎天集团对万宝集团的定向增发是既成事实，经过了证监会的审核批准。不论萌人方面再如何闹腾，也改变不了分毫。

    定向增发事宜有序进行中，万宝集团将以旗下部分优质旅游项目资产置换擎天的股票，成为擎天的战略投资者股东。

    此番置换涉及金额颇高，股票增发后，将会改变擎天现有股权结构。擎天股权被稀释，不论是宁致远还是麦小余，亦或是其他投资者，所持股份的比例都会降低。

    索性海联、映皇以及军豪集团等九家持有股份不算太少，即便被稀释，持股比例也超过1%，有权提名独立董事。

    于是，擎天股份停牌期间，忙活完了定向增发事宜，正在筹备即将到来的董事会换届选举时，宁致远看到了麦小余的“所有底牌”。

    映皇、军豪集团等八家持股超过1%的股东，除了提名监事人选外，同时提名自己支持的独立董事人选！

    所谓独立董事，是指独立于公司股东且不在公司中内部任职，并与公司或公司经营管理者没有重要的业务联系或专业联系，并对公司事务做出独立判断的董事。

    而海联院线持股超过3%，直接提名非独立董事人选！

    要知道擎天集团董事会总名额才15人！

    这是打算攻占我们擎天董事会吗？

    董事会提名委员会会议上，看到新一届董事会董事提名名单，宁致远不由得笑了。

    “海联也就罢了，没想到映皇也插了一脚，麦小余的确有些能耐。可惜啊，出身决定眼界和层次，一个草根想玩儿转资本市场……呵呵。”

    这时候，宁世荣忽然气冲冲的推门而进：“爸，你知道了吗，麦小余提名的是张瑞霖！”

    宁致远先是一愣，旋即笑了：“图穷匕见，麦小余终于图穷匕见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