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种很复杂的感觉。??
宁致远觉得自己是矫情了,绝对是矫情了。
一个翻滚便下了马车,他听到了似乎微不可及的阵阵惨叫声,然后再也没有箭矢射出,事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来的轰轰烈烈却是消散的不知不觉。
“公子,这边...”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宁致远心里一动便听出了这真是自己的亲卫王五。
当下也没有再犹豫便快步跟了上去,他没有时间去想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但是他知道,这次的事情证明了就算是没有了自己,这些人都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一路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拐角小巷最终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沿途王五一直在细说着这段时间来京城的大小风波,有些不紧不慢的感觉让宁致远知道他并不是十分着急,王五一边紧接着说着,“主母也在这,这是宁夏在京城最隐秘的一个势力,根正苗红的京城本地人,做生意的。”
宁致远身子僵了一下,顿时觉得松了口气,主母,在京城之中就只有徐澹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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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嫣站在城墙上,马车离她很远很远,也没有矫情的蒙上面纱仿佛凤颜不能被人亵渎一般,脸色平静也看不出什么,绝美的容颜绽放在寒风中无疑是最吸引人的一道风景。
只是身旁一个穿着黄袍的男子,沧桑褶皱的脸上显得很阴沉,沉默了许久才有些沙哑地说道,“他跑了...”
仅仅三个字,却是显得万分的疲倦与沉重,崇祯咬着牙感觉到自己心头一阵恨意滔天,找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好不容易现他的踪迹了却只能是眼睁睁看着他溜走?
强烈的无力感充涌着他的全身,他没有看清宁致远是跑去了哪儿却看清了自己的士兵是怎样的不堪一击,即使这并不是他所能调集的最精锐士兵,最精锐的,还排在他的周围。
“哀家已经尽力了...”张嫣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轻轻地用刚刚够崇祯听到的声音呢喃着。
“朕知道皇嫂心为大明已经尽力了,只是这贼子这几天没有伤到太后吧?”崇祯缓下脸色答复着张嫣的话,语气中有着一丝不自然的紧张,张嫣听得出来。
伤害,什么都做过了就是没有伤害,张嫣心头略微有些羞怯伤感,“能有什么事?只是哀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京城都不能将这贼子擒获...”张嫣云淡风轻的模样让崇祯感觉到了话里隐隐的无奈和恨意,心里莫名松了口气,也不是他不自信,各个方面他和宁致远比起来都是弱爆的,除了出身。
“其实这贼子的时机正是凑巧...”崇祯羞愧地有些没脸面的解释着,他知道大明是很羸弱,但是绝对不是羸弱到这幅模样连深入自己腹地的反贼都奈不何,“卢爱卿带着京城的精锐追击敌人未归,禁军中的精锐在一旁护卫着,这些只不过普通士兵难免对付不了反贼的精锐...”
“贼人能够一边袭击陛下还能一边救走那逆贼,看来在京城的势力非小啊...”张嫣感慨了一句没有什么多余的意思,只是崇祯却是显得更加的羞愧,这无疑是对他最无声的讽刺。
张嫣心神黯淡,嘴里口腔中似乎还有些男人的味道,脸上依旧是平平淡淡,她知道,这次以后或许那男人真的会恨死她了吧,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两人本就不同路。
“也不知那反贼是何时开始潜进皇嫂宫内的?”崇祯似是自语似是低吟,总之绝对不是在询问张嫣。
张嫣笑了笑,“就在陛下搜查宫中的半个月之后吧,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然后期间又走了几天又回来了。”
回来这个词,张嫣感觉如斯的亲切。
“那皇嫂为何不早些说?”崇祯顺势问了下去,似是无意,语气难掩焦急,心里却是感觉被一团又黑又臭的泥巴堵住了一般,他心眼很小,在对待张嫣的问题上,心眼更小。
“说了然后呢?”张嫣反问道,然后笑了起来,“陛下要是能将哀家与那反贼射死在一起也是极好的...”
“怎么会!皇嫂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时候朕连宁致远都不会杀死,何况是皇嫂你呢?他死不死根本没甚影响...”崇祯急急辩解着,他也在问自己如果杀了宁致远真的能解决问题那自己会不会真的不管不顾一起下手,然后他有些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这让他纠结痛苦。
“哀家也知道啊...”张嫣庄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疲倦,“所以哀家说了只会让陛下更心烦罢了,那些天他几乎就没有让哀家离开过他的视线,直到离开的时候哀家便让皇上你应该彻查整个皇宫啊,即使是懿安宫也不能例外...”
“哀家知道他是躲不了多久的,只要陛下能再度彻查找出来也指日可待...”
崇祯沉默着脸色慢慢好转接受了这个解释,他也知道为什么那次张嫣与他的谈话是那么严肃激动了,说起来还是自己皇宫的戒备松懈让贼子有了可乘之机。
不过一想到宁致远与张嫣朝夕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崇祯心里更加堵得慌,生什么了吗?崇祯觉得以皇嫂的性子应该不会屈服,但是还是很让人郁闷啊!
“他再次回来就是昨日了...”张嫣抿了抿嘴,“偏说着威胁哀家他今日要出宫,于是哀家给陛下传了密信...”
“以前那逆贼或许可有可无,但是现在反贼围京他可是象征着朝廷的威严,哀家本想着拉着他一起死了罢了,可还是被他跑了...”张嫣娇柔清冷的声音缓缓说着,摇了摇头开始往城墙下方走去,“这些士兵很不错,哀家也累了,先行回宫陛下也早些回去吧...”
眼见着张嫣慢慢走向那辆已经被射成马蜂窝的马车,崇祯忙阻止道,“皇嫂还是换一辆车吧!”
张嫣步子停了下来,夜色微醺,光线已然很暗,回过头看了崇祯一眼,“这很重要吗陛下?”
崇祯一愣然后不知如何回答,即使他知道张嫣话里的深意,但是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宁致远死与不死抓不抓得到真的又重要吗?这百年大明的落寞就是他一个刚刚及冠的男子一手造成的?”
张嫣转过头,脚步声又悄然响起,“这马车挺好,除去它的箭矢,比旁的马车更好...”
张嫣从不觉得别人傻,即使自己很聪明。
崇祯有些呆滞地看着张嫣的背影,眉头紧锁,然后叹了口气,夜幕下的京城,寒冷,寂寥,透着杀戮。
皇嫂应该是没有对他说谎,崇祯暗暗思杵着,懿安宫里经过他的询问前段时间到了晚上似乎总有些异常,还有这次张嫣也变着法把宁致远在她那儿藏着的消息传出。
虽然他是昨天晚上宁致远一进了懿安宫就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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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澹雅两腮嫣红,在宁致远强有力的碰撞下她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一样,不时从嘴中出浅浅的低吟声。
“咿咿...呀呀...”徐小妞有些张牙舞爪在宁致远身上抓出道道红痕,胸前那两点敏感处在男人的拨弄吮吸下直直挺立着花枝乱颤,心里的一些悲伤暂时也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再见到徐小妞的第一眼宁致远便有些控制不住了,并不是那种纯粹的生理上的冲动,他觉得自己这是几次把徐澹雅陷入了险境让他总是自责反思,如果时间再倒回,宁致远想自己一知道崇祯不怀好意的做法之后会立马离开。
京城很大,但是听王五所说的崇祯将十余万的士兵及家丁全都排上了用场翻来覆去找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几乎是掘地三尺,最后甚至是整个京城官员的家丁下人也跟着一块搜寻,这样的强度找一个人也不难。
还有之前不久的那虎口脱险,若是自己没有及时蹲下会不会就死了,不,就算是箭矢没有完全穿透自己未死那若是王五他们没有及时策应自己也难逃外面的大批人马吧?
自大,很自大,非常自大,这是宁致远对自己的新评价。
**之后的徐澹雅很安静地猫在宁致远怀里,缩了缩鼻子徐道,“对不起...”
宁致远张了张嘴,徐澹雅软软的身子抱起来和张嫣一样舒服,但是两人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一个骄傲一个傲娇,但是怎么感觉现在这傲娇的小妞风格一换变成了柳如是那样的软妹子?
“澹雅你这是什么意思?”宁致远笑了笑把徐澹雅某处握在手里,这小妞刚刚似乎叫的挺欢。
“因为死了好多人...”徐澹雅低声说着,尤其是前一刻还在和徐澹雅一起做科研的那个妹子下一刻就死了真的有些崩溃,她知道如果不是对方化成了她的模样那也不会死了,或者说,那个叫李定方的人也不会让她死了。
宁致远知道徐澹雅也绝对是一个善良的,对于因为自己害死了不少人确实心怀愧疚,但是对宁大官人而言却不算什么,他能做的就是徐澹雅做了什么决定自己来收拾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哪有不死人的,历来都是少数人为了多数人而奋斗,说道,“以后不要这样就好了...”
徐澹雅轻哼了几声,“为什么以后不能这样?”
“那你刚刚...”宁致远觉得自己搞不懂了,果然这才是徐澹雅啊,怎么能用常理揣测?
“那澹雅你害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办?”宁大官人接着问了下去,这是一个很深刻的问题。
“可我已经道歉了啊!”徐澹雅哼道,“再说本姑娘还会研很厉害的火器帮他们报仇还不行吗?”
“那以后...”
“以后要是还害死了人那本姑娘还道完歉之后再帮他们报仇!”徐澹雅傲娇的语气斩钉截铁道。
“可以,很可以...”宁致远愣了愣感觉有些触动,为她的傲娇,为她的感动,于是把赤身的徐澹雅搂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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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将明,卢象升双眼布满血丝看向这座小城,已经整整轰炸了一夜,炮火还在继续延绵不断地消耗中,他也已经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合眼。
城墙上文浩脸色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轻松了,他觉得自己确实把这官兵想的太弱了,至少对面这些很坚强。
益县原本就不坚固的城墙已经摇摇欲坠,文浩想了想已经撤下了大半的兵马,四周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突围已经是必须的了,自己的五千骑兵虽然能打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一夜的时间骑兵突袭了好几次似乎对方损失惨重,但这似乎就像是一滴水从大海中被盛出,毫无效果。
这城池已经是危在旦夕,但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卢象升在感慨着火炮威力太小的同时也终于有了些欣慰。
“骑兵的数量还是太少啊,”文浩这样想着有些唏嘘了,只要有两万的骑兵拿这些兵力的优势就是鸡肋了,战场上,骑兵就是王一样的人物。
可惜宁夏的骑兵虽多但是还有着用处,不过赶来路上的那些骑兵也该到了吧,自己只有五万人,但是宁夏的将领都会清楚正规的五万人队伍会是什么样的势力,所以他怎么也要打出气势来,看来损失已经是无避免的了。
轰轰的几声响动,炮火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背面的城墙已经堪塌,所以卢象升面对的已经几乎是一马平原,文浩正式对南面动了突袭。
这座小城传令只需要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卢象升昨夜虽是没有休息对他也似乎没什么影响,但是他的士兵可是轮休的,收到消息之后精神饱满地支援南面去了。
这意味着一晚上的功夫全都白费,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是一晚上的白费功夫又怎么会把他们逼出来。
战争,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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