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三人都闭嘴不说话。
白如洗盯着两滩水渍看了半天,他突发奇想,刚才泼出去的啤酒是不是洒进镜子里了?
田七撇一下嘴,这不太可能吧,刚才把啤酒罐砸到镜子上,啤酒如果洒进镜子里,罐子还能留在镜子外?
这道理多简单啊。
云康却觉得白如洗说的有道理,他又打开一罐啤酒,对准了镜子泼上去,“哗”的一下,啤酒全都消失了。
白如洗第一个冲过去,双手在镜子上摸了两下,冰冷冷的质地,镜面上竟然连一滴酒也没有。
这也不对劲,刚才啤酒洒在镜面上,流淌下来冒着白色泡沫,现在就直接泼进镜子里去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镜子是活的吗?难道能听懂他们三人的对话,故意逗他们玩呢?
田七突然一拍大腿,说道:“我知道,刚才镜子里的美女为什么走了。”
他语出惊人,云康和白如洗都看着他,想听下文如何。
田七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说道:“刚才啤酒泼进镜子里去,正巧洒在美女身上,人家女孩爱干净,穿的又是华丽的衣服,弄脏了不好看,所以她心情不好,转头就走了,肯定回房去换衣服了……”
云康淡淡瞅他一眼,说道:“你的内心戏太多了。”田七的想象力简直超凡脱俗,已经朝着鄢茯察的二次元脑洞发展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要及时制止他。
白如洗冷笑一声,嘲讽田七道:“世界之大,什么怪事都有,你就是一奇葩。”
田七的这一番话让人听着无语,说得他们两个大老爷们都无以应对。
田七很不服气,据理力争地说道:“我真没说错,当时我一直看着她呢,眼睛就没离开过。”
“你盯着人家看干嘛?”白如洗没好气问道。
“我……那个……没别的意思……”田七脸色发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镜子里的美女是云康的旧情人,他如果说心存仰慕,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田七一点也不傻,只说自己时刻警惕着,盯着那神秘女人,别整出什么幺蛾子。
云康和白如洗都是精明的人,千万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这时田七背对着镜子,他穿着一套运动衣,右腿裤子已经被狐狸爪子撕烂,两片破布条遮挡住大腿,比破洞裤还夸张,在镜子里十分滑稽。
田七见云康一直盯着他看,心里有点发虚,笑着说道:“老大,我真没骗你,我也不敢啊……”他抖了两下腿,裤子的破布条飘到镜子前。
云康的瞳孔立刻缩紧,大叫一声,“小心”!
但他喊出这两个字已经晚了,一股骇人的力量吸住田七,把他从镜子外面迅速扯了进去。
云康站在田七面前,猛地出手去抓他,眼见田七被吸进镜子里,他不敢松手,一下子抱紧田七的腰。
白如洗反应也很快,一个箭步冲上去,这时云康的上半身在镜子里,下半身在外面,一只脚死死勾住镜子边框。
“老大,你坚持住!”白如洗扯住云康的另一条腿,稳住身形,然后用力向外拉扯两人。
但镜子里的力量犹如漩涡一般,打着转圈将三人往里面拽,白如洗咬紧牙关,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这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得赶快把云康拉出来,不能让公子掉进镜子里,尸骨无存了。
万一两人从此分开,一个在镜子里,一个在镜子外,跟阴阳相隔差不多,那该如何是好。
云康全身一半陷入镜子里,被巨大的漩涡力量绞动得丹田都快爆了,他使出一个定身法,想稳住身形,却也不管用。
白如洗见云康勾住镜子边框的脚渐渐支撑不住,他急得龇牙咧嘴,豆大的汗珠淌下来,他奶奶的,这时身边没有趁手工具,有根长铁棍也好了,可以拦在镜框两边。
实在想不出好主意,白如洗一只脚蹬在镜框左边,另一只脚岔开,挡在镜框右边,他虽然受了内伤,但毕竟自幼就跟着公子修仙,劈叉的功夫练得不错,勉强还能顶住一阵。
没想到这一招果然见效了,白如洗劈叉坐在地上,双腿拦住镜子两边,立刻把他们三人卡住了。
白如洗心中暗喜,老子的脑袋瓜真够聪明的!
他使劲拽云康的两只脚,最后干脆向后一躺,倒在地上,好像拔萝卜一样,一点点把云康的下半身从镜子里拔出来。
云康两条腿刚拔出来,一脚踩在白如洗的肚皮上,差一点把他踩得吐血。
“我去!”白如洗浑身抽搐,手上的力量一松,云康重新又被拽了进去。
白如洗反复跟镜子拉锯了几次,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仰躺在地上大声叫骂,他奶奶的,这破镜子就是故意的,没这么玩的,老子不干了!
刚骂完这一句话,白如洗就觉得镜子里的吸力突然增强,自己整个人被拖进去,两条腿差点劈成两半。
他大腿抽筋,头顶充血,咕隆一声被吸进镜子里。
镜子里的漩涡快速转动,白如洗整个人飞了起来,双手再也拉不住,云康和田七立马被漩涡转走。
“砰”地一下,白如洗的脑袋撞在硬物上,摔得他浑身生疼,等他睁开眼睛,发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白如洗捂住脑袋晕乎了一阵,这时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喘息,旁边没有别的人。
他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清一清喉咙,叫道:“喂,老大,田七,你们在这儿吗?”
其实问不问都是一样,白如洗暗骂自己笨,他们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他眼巴巴等云康出声,但是一分钟过去了,也没人开口理他。
“老大?”白如洗有些心慌,突然想起啤酒泼进镜子的事情,他赶紧蹲在地上,双手往地上摸。
刚才的啤酒泼进镜子里,地上肯定留了水渍。这时眼前漆黑一片,白如洗摸着摸着,抓到了一个软绵的东西,拿在手里香喷喷的,看不清楚是什么玩意,凭感觉好像是一块丝绸手帕。
他又摸了一阵,不但没摸到水渍,而且也没发现云康和田七。
一股莫名的惊慌从心底油然而生,白如洗不相信只有他一个人,既然三人都吸进镜子里,就不可能剩他自己。
他在心里嘀咕着,刚才明明是他们两个先进来的,老子是当雷·锋救人无辜受连累的,没理由我在这儿他们不在。
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如洗又蹲到地上,这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镜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就该带一只手电筒进来,这乌漆麻黑的要摸到哪年啊?
他一想到时间,紧接着一连串问题都出来了,以前听公子说过,如果无意中掉进了异度空间,人是没有饥饿感的,待上几年不吃不喝都没事,但是如果一旦离开,立马变成皮包骨骷髅,当场饿死。
白如洗心里开始焦虑,他奶奶的,万一出不去怎么办,刚才摸了半天,只摸到一面石墙,镜子也不见了。
除非练成穿墙术,不然把脑袋撞烂也出不去。
白如洗憋的难受,忍不住又大喊一声,声音飘飘忽忽地传出去,在远处回荡。
他心里吃惊不小,看来这里的空间地盘挺大,前方是一条幽深的走廊。
白如洗摸了一下上衣口袋,还好身上带了一个手机,虽然没有信号和网络,但有照明电筒。
他低头一看,手机的电量只剩两格了,勉强还能撑一阵子。
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发现电筒发出的光线很微弱,照不到两米远,而且泛出一道幽蓝幽蓝的光芒,好像变异的鬼火一样。
白如洗暗骂了一声,以后再买手机,专门挑电筒好用的。
光线照着前方是一条石道走廊,两边的石壁古旧幽深,青石斑驳,看起来好像通往陵墓的墓道。
白如洗心里发毛,但也知道不能留在原地等死,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他一边走一边嘴里嘀咕,这运气真够衰的,还能再倒霉点吗,都把自己扔进镜子里了。
手机电筒的光线越来越弱,最后照出绿豆大点的光圈,完全不顶用。白如洗只好双手平举,好像僵尸一样,向前摸索着,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白如洗一路提心吊胆,担心突然冒出来一只狐狸,也害怕脚底下有深洞,呜哇一下掉进去,摔得粉身碎骨还好,如果摔不死,偏偏洞底下有个怪物,那就有热闹瞧了。
他脑子里全是稀奇古怪的念头,白如洗心里暗恨,想象力太丰富不是好事,特么自己吓唬自己。
再这么折腾下去,非吓出十二级脑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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