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管事瞪起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云康,这小子虽然是个明星,但也不是多大的腕儿,跑到狐丘岭这个地方来拍节目,看他心不在焉的,好像对真人秀不怎么上心,莫非是另有所图?
这大晚上,他不在营地帐篷里睡觉,一个人偏跑到祠堂这边来,明明已经发现厢房里有异常动静,却也淡定自如,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肯定不像这的,随便出来遛弯那么简单。
祠堂管事担心秘密泄露出去,于是悄悄举起木棍,想一下偷袭过去,把云康打晕,然后想办法拖到后山的野沟里,给狐狸当夜宵得了。
反正这附近没有别人,他这一棒子敲下去,人不知鬼不觉的,明星节目组失踪一个人,自己想办法找,谁还能赖到祠堂管事的头上。
就算这小子倒霉了吧,谁让他不安分守己,随便跑到不该来的地方,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
日后村里人就算撞破这件事,大家也都会保持缄默,守口如瓶,毕竟涉及到狐大仙修炼,关系到整个村子的风水和未来,牺牲一个明星有啥了不起。
祠堂管事的木棍举起来,“呼”地一下,朝云康的脑袋猛砸过去。
云康微微一侧身,避过了木棍,随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道:“干什么,想杀人灭口吗?”
祠堂管事顿时一惊,这小子身手挺敏捷的,看来想敲晕他还有点悬,于是立刻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你说哪里的话,我是看你身后……”
说着,他故意往云康的身后看去,假装有东西,想骗得云康回头去看。
云康压根不用回头,他想知道身后有没有东西,只要用神识扫一眼就行了。
他露出一个笑容,和蔼地说道:“你说我身后有什么,非用棍子打一下吗。”这管事有点逗比,跟他耍心眼玩诡计,以为他是小孩子吗。
祠堂管事的笑容突然僵住,眼珠子瞪得滚圆,惊呼一声道:“你,你身后——”他脸色唰一下变得煞白,双手剧烈地颤抖着,连木棍都掉在地上。
云康一脸蒙圈,连忙用神识往自己身后探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啊,这老小子的演技也太好了吧,装得可真像。
演技高手在民间,老小子这一副惊世骇俗的表情,动作和感染力丝丝入扣,放到奥斯卡都不寒碜,绝对可圈可点,活灵活现。
云康正感叹祠堂管事的演技炉火纯青,忽见他露出惊骇万分的表情,双手捂住胸口,剧烈地喘气,好像心脏承受不压力一般,脸色从灰白变得通红,最后红到发紫。
“喂,你别装了,已经穿帮了。”云康见他有点用力过猛,再演下去就要为艺术献身了,连忙提醒道。
没想到祠堂管事浑身发抖,用力喘了几口气,突然双眼向上一翻,“砰”地倒在地上。
云康连忙去扶他,就算祠堂管事给他挖坑下套,做一场戏骗他上当,他也愿意往坑里跳了。
人家这么努力演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他能不认栽吗,小明星遇到民间艺术家,就当交学费了吧。
扶住祠堂管事,云康发现他心跳如狂,呼吸根本不正常,浑身抽搐几下,就开始口吐白沫。
他一见情况不对,连忙压住管事的脉搏,用手指按一按人中穴,问道:“你怎么回事,能不能支持住,刚才看见什么东西了?”祠堂管事这副样子,分明是被吓出心脏病了。
院子里有什么吓死人的东西,这管事连僵尸和狐狸精都不怕,还会怕什么?
管事的身子抽搐两下,没等云康帮他顺气,就已经不省人事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转眼间一命呜呼。
这才三分钟不到,一个大活人就死在眼前,让云康始料未及,连声呼叫道:“喂,你可别死啊。”
“咔嚓咔嚓——”
大门口突然闪出几道刺眼的光线,随即从门后冲出来一群人,带头的男人手持相机,一边按动快门,一边叫喊道:“明星云康杀人了,大伙快去看看,祠堂管事死了。”
一众村民跟在后面,二话不说冲到云康跟前,见他扶着祠堂管事,半蹲在地上,而管事双眼向上翻着,好像死鱼眼睛一样,早已经没气了。
“你这城里人杀了咱们的管事。”有村民叫道,其他村民十分愤怒,叫嚣道:“杀人偿命,大伙围上去,把这个臭小子打死!”
云康莫名其妙,这帮村民事先一直躲在门后,看见祠堂管事倒地,然后就冲进来,以为他不知道吗。
带头的男人连相机都准备好了,抓住镜头就一阵猛拍。这么明显的圈套如果看不出来,那不是大傻子吗。
这时躲在石碑后面的鄢茯察和白如洗无法淡定了,眼看情况不对,云康被一群村民围住,连忙冲出来帮忙。
鄢茯察一边推搡村民,一边大声嚷嚷道:“喂,你们这些人讲不讲理,哪只眼睛看见我姐夫杀人了。”
云康站起身来,让鄢茯察不要说话,这种情况下,解释分辨只会多说多错。
他对村民说道:“你们赶快报警吧,让警察过来处理一下现场。”
然后伸手指一指厢房里的灯火,说道:“让警察顺便过来查一查那些厢房,里面有很多箱子,装满了死人,一到月圆之夜就爬出来作怪。最好让警察多拍几张照片,刊登今天的头版头条,让全国人民都知道这狐丘岭有稀罕事。”
鄢茯察一听就乐了,连忙接口道:“你们这村里很快能建设成国家五A级旅游胜地,再搞一个僵尸探险度假村,老乡们不愁收入,把外国人引过来观摩,还能创不少外汇。”
两人一唱一和,让村民都傻眼了,支支吾吾地互相看着,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件事的实际情况是,拿相机的人花钱雇他们来碰瓷,村民就想赚个额外收入而已,但他们不想让外人知道祠堂的秘密,此时眼看事情被抖出来,大伙顿时没了主意。
那个拿相机拍照的男人一见村民怂了,立刻叫喊道:“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把这小子送去警察局,咱们有人证物证,非得让他坐几年牢不可。”
云康打量这个说话的男人,见他长了一双三角眼,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看着就不像好东西。
他冷冷说道:“你不是当地村民,从哪里冒出来的,大晚上拿个相机,想偷拍什么照片,居心不良啊。”
鄢茯察一瞅那个男人,连忙靠近他,十分好奇地说道:“我怎么看你眼熟呢,咱俩在哪里见过面吧。”
他仔细一想,这人好像是节目组雇的保安人员,就在宾馆外面守大门的,他来节目组报到的时候,门口坐着的就是这个家伙。
那男人一见鄢茯察认出他来,连忙低下头,说道:“我不认识你们,咱们没见过。”说着转头就要走。
云康抬手一指,说道:“你给我站住。”
那人手拿着相机,立刻拔腿就跑,好像惊弓之鸟一样,转眼冲出了祠堂大门。
鄢茯察和白如洗马上跑出去追他,看那小子没安好心的样儿,如果让他拿走相机,就掌握了不利于云康的证据,非得把相机抢过来不可。
这时云康被一群村民围住,根本不能来硬的,也没法去追那个拿相机的男人,不过有鄢茯察他们两个帮忙,想必那小子也跑不远。
村民见出了人命,不敢应付了事,赶紧报了警。这时天色蒙蒙发亮,祠堂外面响起警车的笛声。
云康站在祠堂的院子里,见门外走进来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领头的一个就是葛风度,他满脸倦意,一身的烟味,似乎整个晚上都没睡觉。
葛风度进了院子,向报警的村民问清了情况,然后走到云康面前,很敷衍地说道:“村民指证你是杀害祠堂管事的嫌疑人,跟我们走一趟吧,协助调查。”
说着拿出一副手铐,“咔嚓”把云康的手腕铐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赶紧跟我走,再晚一步村长来了,想脱身都难。”
葛风度装模作样,把云康从人群中拉出来,一边吆喝村民道:“大家让一让路,不要妨碍警方办案。”又转头对另外一名警察嘱咐道:“你留在这看守尸体,别让任何人靠近,法医和大队人马立刻就到,你辛苦一会儿。”
云康配合他演戏,装作气恼地样子,大声说道:“我没杀人,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找律师!”
村民们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云康被警察抓走,他们每个人就能得两千块酬劳,这钱太容易赚了。
祠堂管事的尸体横躺在地上,村民都懒得看一眼,他死不死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什么德高望重之辈,谁还在乎他的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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