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异扬并不想与鹿万理交手。
鹿万理却不依不饶,一心想击退对方留住郡主。他虽然身体颇为健壮,但迎敌之时却轻盈自如。乐异扬并不拔出青云剑,只用剑柄挡住对方的无敌拳。鹿万理“哼”了一声,举起手掌将长剑推开,却发现对方左手袭至胁下,连忙退后数步避过。乐异扬担心时间一久,大批辽国侍卫会前来支援,于是趁对方不注意,整个身子凌空朝鹿万理头上砸下去。
鹿万理只觉一股热气朝自己袭来,他并未领会过“沧海神针”的威力,仓促之间不敢去接招,当即强运内力准备迎战。乐异扬见他屏气凝神专心致志地运功,未等对方反应过来,又使出“金蝉脱壳”招数,身子向后翻了大转,携着萧翠心就飞进一旁的小巷。
鹿万理正在运着功,望见对方仓皇离去,赶紧深深吸气,强行将真气压回体内。他正欲驱身前去追赶,鹤连天、虎平丘和犀水深正好出现。
三人见到遍体鳞伤的御林侍卫,心中都隐隐感到不妙。鹤连天开口问道:“鹿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侍卫们都躺在地上?”鹿万理回答道:“皇上让愚兄守卫暖芳殿,以防郡主有所闪失,哪知道郡主果真出事。”鹤连天望了四周一眼,问道:“郡主逃走了?”
鹿万理自责不已,说道:“乐异扬突然闯入皇宫,郡主跟了他一起离开了。愚兄未能加以阻止,实在愧对皇上的圣恩。”鹤连天听后一惊,说道:“乐异扬不是死了吗?他怎会在皇宫出现?小弟在别情楼中吃过他的亏,这回要是再碰到他,一定不会让他逃脱。”
鹤连天当日与乐异扬过招,两把双锏未能伤到对方分毫,如今思来,仍然觉得惭愧不已。
鹿万理叹道:“如今的乐异扬,早已今非昔比。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神奇武功,竟然须臾之间就将侍卫们击败。”鹤连天连忙关心道:“鹿兄,你没有事吧?”鹿万理答道:“乐异扬心中惦记着郡主,并未与我有太多的打斗。”
虎平丘与鹿万理两人素来不和睦,这会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双手交叉在胸前。他听到这里,故意调侃道:“鹿兄太谦虚了。必定是乐异扬惧怕鹿兄,这才急着与郡主逃之夭夭。”鹿万理摆摆手,说道:“这些都不要紧了。当务之急是将郡主追回来。否则皇上怪罪下来,愚兄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三位贤弟,郡主应该还在皇宫,我们这就分头去找!”b5
鹤连天随即与鹿万理朝皇宫门口寻去。
虎平丘则与犀水深在暖芳殿四周巡查。两人边走边议论,对鹿万理非常不满。犀水深埋怨道:“鹿万理自己没看好郡主,反而想让我们替他出力。真是岂有此理!”虎平丘哈哈大笑,说道:“贤弟莫生气。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郡主和她的未婚夫是鹿万理故意放走的。”虎平丘点点头,说道:“不错!鹿万理武功这么高深,怎会敌不过这个少年?”
其时夜色已深。皇宫里面漆黑一片。两人打着火把在暖芳殿外绕了一大圈。当他们回到围墙外的时候,发现那些受伤的侍卫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无一人有生命的迹象。数十个体型硕大的辽国侍卫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虎平丘与鹿万理惊魂甫定,迅速奔上前去查验尸体,在显眼的地方发现了一块白布,上面写着:“夺我妻者,当如诸人!”两人当即明白是谁所为,对乐异扬恨得咬牙切齿。
片刻之后,鹿万理与鹤连天赶了回来。鹿万理看完之后揉碎那块白布,颤抖地说道:“没想到乐异扬这般心狠手辣,连受伤的御林侍卫都不放过!”鹤连天同样恼怒道:“我鹤某在此发誓!此生若不杀他,当举刀自行了断。”
虎平丘拍手称赞道:“鹤兄不愧是大辽勇士!刚刚二位一路追随,可有见到乐异扬的踪影?”
鹿万理摇头道:“我们寻遍皇宫的每个角落,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谁知道他竟然回来杀人!郡主与他形影不离,怎么不好好劝阻他!”鹤连天嘟囔道:“郡主将心都掏给他了,哪里还顾得这些?”
如今侍卫已死,众人无可奈何,只能去耶律德光那里禀告实情。
这时,从暖芳殿围墙上跳下一个人。那人望着四人匆匆离去背影,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这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大辽国师陆之诚。
事情还得从三月前说起。通天邪主进入开封之后,并不赞成陆之诚天下禁武的主张,而是潜心修炼《元和秘笈》,以便能够争霸整个武林。不料他修行不到数日,便急火攻心暴毙府中。通天邪主死后,陆之诚技压群雄,夺得了大辽国师的尊号。陆之诚成为国师之后,可以经常出入皇宫。他向耶律德光提议天下禁武,并献出传世金帛藏宝图,终于博得耶律德光的信赖,承诺将郡主萧翠心赐婚给他。
这晚,陆之诚在床上辗转反复,怎么都睡不着。还有两天就大婚了,陆之诚担心宫中会有异常,随即起身飞出国师府,前去皇宫打探一番。当他到达暖芳殿的时候,恰好看到鹿万理二人急促前行,似乎在追寻什么人。他飞身到围墙上隐蔽起来,无意间听到侍卫们之间的谈话。得悉即将娶进门的妻子逃走了,陆之诚觉得受了天大的耻辱。他心中气愤不已,便将一口恶气出在那些侍卫们的身上。
陆之诚杀完人之后,突然想出一条奸计,遂扯破身上的衣服嫁祸给乐异扬。可能是天意弄人,当晚两人恰好穿的白衣。鹿万理一向心思缜密,这时见了写字的白布,来不及多想,便一口断定是乐异扬所为。耶律德光得报之后,立即龙颜大怒,下令在全城进行搜索,并派人去国师府安抚陆之诚。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