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已是三天后的事情。
记忆中传来的恍惚感,犹若很久不曾睡过这么舒坦的觉。
舒服的呻吟着,在病床上舒展着四肢,背靠着床头偏过脑袋,一缕略带金黄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射在平滑的地砖上。
嘴角浮上一丝浅浅的笑意,叹了口轻松的呼吸。
“吱呀……”
房门被轻缓扭转开,一道倩影,长发及腰出现在我视线里头。
“雯儿…”我笑着呼唤道,眼睛陡然一亮。
“若宇,你可算是醒啦。”高雯穿着一双过膝浅棕靴,往上是一条深色超短裤,一件中长款白色T恤,搭配着牛仔外套,显得青春活力。
这身穿着搭配,将眼前姑娘高挑的身形完美的展现了出现。
与之笑吟吟的聊着琐碎的事情,不久后接二连三的有人进入病房,我噙着笑不失礼貌的与他们交谈着,大多数人我并不熟识,不过猜想应当是和张老有干系的人员。
半个小时候,张老身后跟随着顾顾,踏入了病房内。
吩咐医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在我苦笑中,这番‘无谓’的折腾好不容休停了下来。
“孩子,此番事尾缘由与爷爷详将,爷爷才好跟上头交代。”
张老挥散了一干人等,拉着我的手,双眸中带着深邃和沧桑之色,并有些许恳求的说道。
高雯俏生生的立于我手畔,眼中同样有不解与好奇之意。
“爷爷,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先喝口水,我细细讲给您知晓。”我话音刚落,高雯乖巧的递过去一杯温水。
张老见此,方才含笑接过水杯,看着我静待下文。
我理了理思路,这才缓缓将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许久许久,张老沉吟了半响,‘啧’了下嘴巴,仿佛要将这多日内的闷气一口吐尽般,尔后摇头失笑着起了身。
“小宇啊,穿戴整齐就可以出院了,爷爷还有事需要处理,下回在一起吃顿饭。”张老神色复杂,又像是有心事般,对我与高雯说道。
“雯儿,送送张爷爷。”
高雯乖巧的轻点螓首,趁着张老转身的刹那,我伸手捏了捏高雯的柔荑,却见高雯脸颊悄然浮上两朵粉红的花儿。
“柳若宇!”高雯美目一瞪,嗔怪的小声叫道。
在我笑的贱兮兮的声音中,高雯小跑着跟了上去,陡然的心中很是满足。
掀开了被窝,一叠整齐的衣物摆在床头柜上,有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滋味在心间弥漫,久久无法消散。
洗了澡,穿戴整齐,高雯送走张老后并未回来,我闲着无聊便出了病房,在医院内闲逛起来。
闲逛并无目的地,走着走着来到一处老人们聚集的地方,三五个老爷子穿着病号服动作轻缓一致,似在打太极。
来到一旁石墩坐下,若有所思的盯着几位老爷子。
几人的站姿,包括推拳,很有点韵味在内,颇有些四两拨千斤的感觉。
稍稍观赏了小片刻钟,一道穿着黑色宽松练功服的老者,面色红润背着手走到几位老爷子跟前,脑袋轻点了几下,似乎极为满意。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黑服老者满头银发,张口吐出这段话道:“老哥几人练得不错,今后持之以恒练之,内气增生,疾病自去。”
几位老爷子在打完最后一式后,朗笑着擦拭着出汗的鬓角,感激得对黑服老者拱手道:“这得对亏李老肯教,我们几个老家伙也能多活些年月。”
黑服老者听到夸赞话语,红润的面庞也比刚才更为明显,摇摇头道:“诸位客气了,相见即是缘,命中注定我等会相遇,应该教的,切勿感激。”
听得此人所言,讲话中气十足,行走间步伐稳重,这番话不似假仁假义之人所为,莫不成真有点本事?
好奇心被勾起,我行至几人身畔,以晚辈的口气,尊敬的问道:“几位老爷爷,您们是在打太极么?”
我的话,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惹得几位老爷子顿时来了精神。
“那可不,李老与我们相识不过几日,跟着他学了几天的太极拳,每日间身体暖洋洋,极自在。”
“李老可是有真功夫的人,小伙子可得对他尊敬点。”
被几人又似说教又像炫耀的说了好一会,我这才抽身迈步走向独自离开的黑服老者,跟在他身后。
“老先生请留步!”我出声喊道。
黑服老者一步三晃间,竟从原地消失不见,我顿时眉尖一挑,这老人有古怪。
见多了古怪之事,我微眯着眼盯着老人消失的地方好一会,这才转身回到几位老爷子所在,尝试着套话,可得到的答案却都不太满意。
神秘老者的来历,让我不禁陷入沉思。
“若宇!若宇!”
高雯的呼喊声,打断了我的思索,望着小跑着赶来的高雯,额上出了香汗,我失笑得替她擦去了汗渍。
也许,我的神经太过紧绷了……看着眼前这张青春洋溢的美丽脸孔,牵起高雯的手,拉着她逐步离开此地。
“若宇,你咋啦?”
“出院手续我可办好啦,不过你也真是的,眨眼功夫人就不见影了,让人家好一阵担心。”
“哼!别以为不吭声就能避开,本姑娘真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耳边充斥着高雯动听的念叨,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依靠灵魂感知,高雯在我紧了紧她的手的那一刻,语气一顿,嘴角挂上好看的浅笑,念叨声逐渐变得轻缓,直至无声。
离开医院后,我俩乘车来到了市内的某五星级酒店,见到了老妈和小凡,还有一干精怪。
当天夜晚,一群人努力的拼着酒,尔后聆听着我与从魔界降临而来的堕落天使萨罗等强敌对决的故事。
“老大真是牛逼,最后一战我们看到了。”猪刚鬣扬了扬手中的酒,道:“为老大安全归来干一杯!”
这头猪,什么时候学会阿谀奉承了。
我笑着和众人干杯,旋即面色一沉,开口道:“这口酒先干了,然后来算算账。”
众妖怪皆知道我的意思,纷纷找着借口,想要开溜。
“哎呀,老猪我不胜酒力。”猪刚鬣很是光棍,说倒就倒。
更有甚者,竟使用了屡试不爽的尿遁术!
蛇冥端坐,不善表达的他,淡淡的言语间有自责之意,我却也并未在多言。
倒是布勒,老神在在喝着酒,对此我着实无言以对。
布勒与我有灵魂契约,他能模糊感应到我真实的想法。
堕落天使萨罗的实力摆在明面上,不是这群妖怪能够对付的,我也就是和他们逗着玩的。
一夜,便在嬉闹中渡过。
……
第二天,一位不速之客到来。
来人丝毫不给面子,刚一见面,行为颇为彪悍的将一叠照片丢在桌上。
作为理亏的一方,我只好讪讪笑着,不好送客。
“柳若宇,堕落天使并未死亡。”
一句话,简短的一句话,让我的笑容收敛,满脸的郑重之色。
“偌!”
示意我看看桌上的照片,我闻其意,仔细端详了起来。
越看,脸色越黑,一掌未曾收敛气力,直接将桌子拍成残渣。
“在那等澎湃的能量下,他萨罗又是何等本事逃过此劫?”我咬牙切齿问出口。
“他,似乎有替死符。”
“替死符?”我惊讶的站起来,道:“难怪!难怪!”
“那他可有在Z市再度造成伤亡?”我关切的问道。
“死掉了几个工人,而他似乎受创颇重,逃走了。”
“你可知道他逃往何处去了?”我箭步上前,凝视对方眸瞳。
“看逃亡路线,应当是去X市,想必他的替死符损坏了,基于你带给他的破坏力,他恐怕是想换个地方休养生息,可惜的是……他若知晓今后数年你都将在X市生活,不知道会是何等表情。”
“唐宁儿!”我出声喊道。
“嗯?”唐宁儿娥眉一挑,道:“本小姐还有事。”
我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又害怕与之扯上干系,望着缓缓关上的大门,一声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叹息在心中响起。
不该碰的,也许疏远是最好的方法。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