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马温将天豆给杀掉了,毫不留情,哪怕知道御手洗也许会出现在这里。
不止是天豆,笔马温还想杀了御手猫。
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无妨。碍事的人都该除去,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让他们主动离开御手洗,“可惜你们脑子蠢,不知我的良苦用心。我再善良,也抵不住你们的愚昧。”
刷。
笔马温陡然遁去,他右掌像是一团水,陡然散开,将御手猫给困住了。
御手猫虽然猫化了,可她的一条尾巴已被笔马温撕去了,如今又被水淹,就连呼吸都很困难。“不可能,七等杂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竟然强到能杀掉天豆。可我和天豆不同,我是正宗的御手一族的人。”御手猫冷笑道。
御手一族与飞天女一族都是天池南方的大家族,成天厮斗,两个家族,谁都不能将谁完全灭去,因为还有其它的家族在暗中观望,等待崛起,成为新的霸主。
哗啦。
忽然,水流分开,御手猫也从水中跳了出来,她的前肢变作女人的手臂,尤其是那双手,闪烁着玉光,一尘不染,好像是世间最纯净的美玉。
啪!
御手猫的双手合在一起,而后,她的双手又分开,只是在她的手掌之间多了一张符箓。
呼。
那张金色的符箓飞了起来,而在符箓上画着一御座,无尽的威严仿佛能御座之上传出,王威如海,铺天盖地。
轰隆!蓦地,笔马温右手所化的那潭水,陡然迸爆,已被蒸发。而笔马温也失去了一只手。哗啦啦,符箓在震荡,像是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在撞击它。
是御座啊,它不甘愿待在符箓之中,想要冲击苍穹,撕裂虚空,再次降临世间。
笔马温等人也能感受到来自那张符箓的恐怖能量,“御座,是御座!”笔马温道,“我似乎明白御手洗为何将你待在身边。你能召唤御座吗!”
御手一族,他们除了有两件神器之外,还有一御座。只是御座太高太重,就像是一座山,没人能移动它。所以也有人将御座当成是他们一族的第三件神器。与第二件神器一样,御座同样不能带走。
“并非真正的御座,而是你获得了它的承认,它才赐予你一张符箓,里面封印的是御座的投影。”笔马温道。
御手猫的脸也变成了人脸,“你在飞天女一族被她们当做是小人,投靠御手洗大人之后,你以为自己的身份就能改变了吗,下人始终就是下人,不管你怎样努力,你的出身与血统都不会改变的。你散发的下人的臭味让我讨厌到不行。”
轰!
符箓之中,御座还是冲了出来,向笔马温撞了过去。
御座高九千九百丈,是它四周有九千王剑,九百王印,闪烁着璀璨的光华,让人不敢直视。
飞天蛤蟆道:“你遇到麻烦了,小子,我从你身上得到了不少好处,怎样,让我出手,帮你渡过难关,如何。”
“也许当狗的时间长了,我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讨好别人。”笔马温忽然道,“就连现在都是,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要讨厌这样的自己。绿皮青蛙,你觉得我为什么对你好!”
哗。
笔马温的断腕之处,一团水光涌起,变出五指,手背,手心,成为一只完整的手,接到了断腕的地方。“有多长时间了,我忘了自己还是人。”笔马温冷漠无比,他的眼睛也变得无比空洞,像是失去了神魂。
飞天蛤蟆只是和笔马温目光相接,当即避开。“好可怕的汉子!他要比老蚌精还恐怖,我可不能惹到他。御手猫今天是死定了,绝不可能活着离开。御手洗来了,也救不了他。狗,笔马温当然不是狗,他是会吃人的狼,会咬碎别人的骨头,再一点点吐出来。”
刷。
笔马温向高空之上的御座飞去,他要凭一己之力毁了御座。
刷!刷!刷!刷!刷!刷!九千柄王剑,齐齐斩出,同时,九百王印,遽然罩下,仿佛能将天地都给轰碎。只见笔马温左手抓着自己的面庞,他的手很大,脸也小,所以才能用单手将整张脸给覆盖了。通过指缝,笔马温望向御座。“我今天还不想做人了。”他道。
呼。
黑色的旋风陡然旋出,将九千柄王剑都给卷了进来,崩崩崩崩!一柄柄王剑先后迸裂,化为碎屑。
而九百王印,每一块王印都像是一座山,轰隆隆,镇压而至。将黑色的旋风给震散了。只是余波未尽,笔马温已经飞了过来,他右臂一扬,哗哗哗,一道彩色的墨水飞出,洒在王印之上,将大印都给蚀穿了,变得千疮百孔,像是有虫子居住在里面。
“什么王剑,什么王印,什么御座。”笔马温道,“你也配被人叫做御手之族的人?”七等杂役又道,“你让我羡慕的只有姓氏了,除此之外,你在我眼里就是垃圾啊,御手猫。”
刷。
笔马温从九百王印之中穿梭而过,等他过去之后,咔嚓咔嚓咔嚓,王印全都粉碎了,像是彩色的粉尘,在空中飘荡。
“多么美丽的汉子啊。”臂鸽蚌喜道,“我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会差,毕竟基老看人基。”
“恭喜恭喜。”飞天蛤蟆道,“和这人成为基友,对老爷百利无一害,他会成为老爷的一大助力,谁也取代不了他的。”
“飞天蛤蟆,你是不是也该变成蛤蟆了,为何像是绿皮青蛙。”臂鸽蚌不悦道,“还有,我并非蚌精,你能叫我杠精。”
飞天蛤蟆虽然无语,可也没反驳胜利之枪的器灵。你长着蚌壳,不是蚌精还能是什么。
“王剑与王印都不能杀掉他。”御手猫冷静道,“我不用担心的,因为还有御座。他会被御座震死的。喵哈哈哈。”御手猫大笑不已,“我可是得到了吾族至宝御座的认可。”
啪。
笔马温的右手按在了御座的椅背之上。哗啦,他的手又化了,像是一盆清水,遽然泼出,将御座都给覆盖住了。“谁说我不能奈何你的御座了。因为它只是投影而已。”笔马温道,“我杀了你之后,兴许能继承你的姓氏。”他又道。
“你还想夺得我的名字!”御手猫冷笑道,“且不说御手洗大人不会同意,就是吾族之人,他们也会排斥你的。因为你只是一个贱人,永远登不上台面。只能待在狗窝里,我们给你骨头,你才能吃,还要对着我们摇尾巴,感谢我们的大恩大德。”
哗!
清水将御座都给盖住了,像是镀上了一层水银。随后,咔嚓,咔嚓,御座开始迸裂,变成了一堆碎屑,被水给冲散了。
御手猫也是惊呆了,没了,御座就这样没了。她一脸骇然,“不会的,我得到了御座的承认,你杀不掉我的。”
哗!
笔马温的脑袋都裂开了,化为一团墨水,飞洒而至,从头到脚,将御手猫给染黑了。而笔马温的声音幽幽响起,“我为什么不能杀你,我为什么不能抢走你的姓名,你有什么特别的吗,不,并没有。”
呼。
一杆画笔飞了过来,而御手猫也因为那团墨水,陡然消融,与墨水混在一起,也成了墨汁。
画笔的笔头陡然落下,吸足墨水,并在空中写了两个字,御手。御是黑色的,手则是红色的。另有无数道怨气盘绕着御手二字,呜呜呜,御手猫的悲呜声响起,仿佛很不甘愿。
“身死就该道消,不要作妖了。”笔马温淡淡道。“散。”他袖袍一振,寒风鼓荡,将空中的御手二字给吹散了,而御手猫的惨叫声与怨气同时消散一空。
飞天蛤蟆遗憾道:“我吃了她的一条猫尾巴,味道不错,可惜,另外一条尾巴没能吃到。老爷,我是不是要吃了那株人参,他一直在看我们哎,很讨厌。”
千年人参冷漠道:“你的父母都吃不掉我,你就更不行了。”
忽然,园子里,有很多地方,泥尘迸荡,几十个人参娃娃破土而出,还有芝马、萝卜精,它们叫嚣不已,分别挥动着手中的小旗,列出大阵,要将园子里的入侵者都给杀掉。“这些都是我的徒子徒孙。”千年人参道,“为了防你们,本座可是准备了很久。这座杀阵叫做归墟阵。”
万物皆虚,归于虚无,故曰归墟阵。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谁让他们闯入我们的家园,他们都是坏人。”
“坏人不得好死,我们会让他们死的很难看的,老祖宗,快些进入归墟阵的阵眼。”一只萝卜精忽然大吼大叫。
“其实,这座归墟阵是为了毁灭枯井而准备的吧。”臂鸽蚌冷静道,“你也许试过了,可惜,枯井还是不能毁掉。园主,你说,我讲的对吗。”
呼!
胜利之枪陡然射出,落在归墟阵里面,登时,几十个芝马迸炸,化为一团药渣,抛舞开来。而那只萝卜精更惨,被胜利之枪给贯穿了,钉在阵眼之中,死的不能再死。
“敌人太凶残了,老祖宗,救命!”
“救命啊,老祖宗。”
“快逃,我们不是老蚌精的对手,会被杀掉的。”
“老祖宗是不是老糊涂了,所以才将我们都给唤出来,好陪着他死。”
“那我们岂不是葬品,老祖宗的葬品。”
腾!腾!腾!一个个长得很漂亮的人参娃娃,冲天而起,纷纷逃窜,在园子里飞逃。可是归墟阵已经发动了,然而,杀阵是冲着千年人参去的。因为胜利之剑代替了人参,入主阵眼。
咔啦啦,地面迸裂,树木崩折,很多名贵的花朵都粉碎了,千年人参驻守的这座园子已成了废墟,再无任何气派之相。
而千年老参的参须也被斩断了数千根,像是棉絮,在空中飞舞。
飞天蛤蟆喜道,“我的,参须都是我的。”
呼!
飞天蛤蟆的一身蛤蟆皮,向上飞起,仿佛是绿色的屏障,将参须都给挡了下来,并且吸纳进来
。
“哈哈哈,我终于能替父母报仇了。”飞天蛤蟆喜道。“园主,你设计我双亲,可没想到能有今天吧,我虽然借助老爷的手,可能将你杀掉,那又有什么不可。”
啪!
蓦地,绿色的蛤蟆皮落下,回归飞天蛤蟆的身体。
可蛤蟆皮上有很多参须,它们并没完全刺入它的身体之中,很快,参须就开始融化,而绿色的蛤蟆皮终于变得不平了,像是长了很多疙瘩,而且还是彩色的疙瘩。
臂鸽蚌喜道:“你现在有几分神似真正的飞天蛤蟆了,可喜可贺。”
呱!
忽然,飞天蛤蟆的肚子像是打了气,而它的蛤蟆皮也在流血,脓血。“老爷,痛啊,快,快杀了我。”
“嗯?”臂鸽蚌奇怪道,“为何要杀你,你又没背叛我。”
“是参须,这些参须有问题。”千年人参已经化为一道人,银发银须,拄着藤木,足踏芒鞋。“本座的参须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别人炼化的,它们能成为药,也能成为剧毒。全在本座的一念之间。”
“所以被我的蛤蟆吃掉的参须,它们现在是毒药。”臂鸽蚌道。
“是!”千年人参所化的老者冷笑道。当的一声,他的手指点向了胜利长枪的枪头,力道之大,已让枪身陡地弯曲,像是拱桥。“给我退下吧。”倏尔,老者喝道。
腾!
胜利之枪遽然弹起,并且飞了出去,也不受臂鸽蚌的控制。
“孩儿们,你们想去哪里。”老者忽然盯着空中逃窜的人参娃娃以及其它的植物精。“都给本座下来吧。”
哧哧哧,哧哧哧!
老者的银色胡须飞了起来,像是锁链,将人参娃娃、芝马、胡萝卜精、芋头大姐等都给抓了下来。
噗!噗!噗!噗!
不管是人参娃娃还是芋头大姐,它们的身体都被老者的胡须给勒碎,炸为一团血雾,洒向了千年人参,被他吸收掉了。
“其实,你们都是本座饲养的食物,因为是活的,所以很新鲜,而且能随时取用。”老者笑道,“养你们这么多年,也该享用了。”
“老人家,你戾气很重。”臂鸽蚌道。
“我说老爷啊,你要不救我,要不将我杀了吧。”飞天蛤蟆痛苦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