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李若凡过的很是舒心，金满楼那边倒是去的少了，不过春柳社那边李若凡只是要求一点，阮玲玉和阮妈公演时上场。

    陆小曼现在醉心于她的陈白露，基本就是在孟小冬家和孟家班排练了。欧阳书同见宋韵婷蓝雨轩和林徽因现在过来的也不多，反而有些高兴。但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话剧这个时候还只是叫好不叫座，真正赚钱的没有几部。

    樱花飞舞那边给李若凡提供了一些有限的资料，譬如南造雅子的照片和住址，李若凡也纳闷这个南造雅子似乎长得也不怎么样，竟然能做出那么多的坏事。

    樱花飞舞笑道：“你当是卡尔蔡司三千万像素啊！现在的照片就像是古代的铜镜，也就这效果了。这个南造雅子非常善于看人下菜碟儿，真人比这个厉害多也漂亮的多。”

    李若凡笑道：“几天没去拜访铁士兰了，也不知邮票印刷的怎么样了。”

    樱花飞舞道：“你小型张小本票小全张无齿票邮资片都印了一万张，能卖掉吗？那么高的面值？”

    李若凡笑道：“这可是四部话剧，每一部也就2500张。你看大洋一元有点贵，可我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都是进入收藏领域的。我会各留1000张，以后涨的让你难以置信。”

    樱花飞舞对这个不是很懂，但中国邮票炒的就是第一，第一张猴票涨了几万倍，龙头效应。

    而且话剧越是演出成功，这些价值就越高。

    宋平安最近也是十分得意，越看李若凡越是顺眼，都主动邀请他回家喝了好几顿酒了。金满楼剧院因为报纸上评选四大名旦的事情，李若凡趁机建议，候选者要在金满楼公演代表作，每位要演三天，十位候选人正好演三十天，然后开始投票。变相的金满楼变得一票难求。

    一条街上的中华大剧院现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史书云也没想到金满楼会这么造势，毕竟，你中华大剧院开出再高的价码也没啥用，因为这排名决定的是以后的终身成就，要是能进入四大名旦，或者至少排名靠前，那是一辈子的荣耀。

    史青云看着彩排的《蔡文姬》有些心不在焉的问：“你有多少把握能赢？”

    史书云顿了顿：“这个，这个。”

    这个了半天也没这个出所以然来。

    史青云摆手道：“那天在宋府评选四大名旦的事情你也在场，为什么回来不和我说？”

    史书云道：“我以为是和他赌话剧，那个评选不过是花钱买吆喝。”

    史青云道：“糊涂。我来问你，这四九城是听京剧的多还是看话剧的多？”

    史书云道：“当然是京剧，说实话话剧真没啥好剧本。”

    史青云道：“这金满楼二楼京剧，三楼话剧，那要怎样才能让人主动知道《雷雨》呢？二楼免费为三楼做了广告，人家把《雷雨》的海报一楼二楼一张贴，你可能还不知道，梅兰方给《雷雨》代言了。”

    史青云也有些佩服李若凡的奇思妙想，海报上把梅兰方画的至少占了三分之一位置，在聚精会神的站着看《雷雨》，而且整张海报只有一行字：《雷雨》，中国最好的话剧。

    自然，能请动梅兰方先生也有宋韵婷蓝雨轩经常出入梅府听戏说戏的缘由，当然，李若凡也专门请了梅兰方和齐如山去自己家看了一场孟家班和陆小曼，阮玲玉演出的《雷雨》。

    梅兰方更侧重于欣赏演员的精彩，齐如山却看出了话剧会和京剧并驾齐驱，他是戏曲理论家，看到的自然更深更远。

    齐如山对李若凡道：“这都是你写的？我看蓝雨轩跟你学习不是更好？”

    李若凡笑道：“梅兰方先生的京剧是独一无二的，他的表演是坦白承认在演戏，以演员的角度去演绎角色，千人千面，同样一个角色，不同的人去扮演，要有不同的感觉。追求的是演员来主导角色，而不是角色主导演员，也不是角色与演员分离。而话剧呢，或者是我即是角色，演员要融入到角色里面去，要有生活体验，要入戏；或者是我是我，角色是角色，演员要与角色有一定的区隔和距离，要求演员像上帝一样看待角色，演绎角色和剧情的冲突。”

    齐如山大笑：“想不到你对戏曲表演理论看得如此透彻精辟！那你说这三种表演理论哪种最好呢？”

    李若凡笑道：“不同的文化演绎出不同的表演理论，中国是儒教立国，所以梅兰方先生的表演像是中庸之道。在我看来，没有高下之分，关键是看要表现什么主题，不同的表演理论应该是为更好的表现思想主题服务的。”

    齐如山笑道：“你啊！这段话我准备用在《国剧画报》的封面和扉页，不介意吧？”

    后来齐如山还把这段话引用在他的代表作《观剧建言》、《中国剧之组织》、《京剧之变迁》三部书里面。即使是晚年，齐如山对李若凡也很是推崇，事实上齐如山是一直认为他是京剧理论集大成者的。

    李若凡笑道：“我没意见。还请透露一二，这《雷雨》公演的时候，梅兰方先生唱的是什么新剧啊？莫非是《太真外传》，那我可算是一饱眼福了。”

    齐如山笑道：“你这边每天都有两个汇报员，还能不知道排的什么新戏？”

    其实这个是李若凡自己猜的，还真不是宋韵婷和蓝雨轩告诉他的。梅兰方演的杨贵妃可谓是把杨玉环演活了，看来，梅兰方为了捍卫自己的伶界大王，这次也是虽然嘴上不说，却是要用新戏来证明自己的地位了。

    蓝雨轩和宋韵婷坐在旁边听到李若凡和齐如山侃侃而谈不落下风也是十分诧异。她们可是领教过齐如山的京剧素养的，随便什么都是如数家珍，可现在李若凡丝毫不弱，他才多大啊？

    李若凡笑道：“其实无论话剧还是京剧演员我觉得都应该也学习一下理论知识，这样更容易知其然还知其所以然。理论指导实践，实践深化理论。”

    孟小冬笑道：“我有不懂的地方还请齐如山先生不吝指教！”8)